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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4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儿你苟合,边缠绵边担心不知死在榻子上还是榻子下。”

    龙鹰心里喝彩,正人君子绝应付不了柔夫人,只有如符太般的“混蛋”办得到,就是撕破脸皮,明刀明枪。

    今次轮到他不晓得柔夫人可如何应付符太凌厉的反击。他不知符太和柔夫人究竟是错配还是天作之合。女的温文尔雅、柔情似水;男的捐狂邪诡,特立独行,偏是互相对对方动了真情,实属异数。

    符太说出这番话后,柔夫人的以柔制刚再派不上用场,完全失效。面对着恬不知耻的混蛋,淑女有何妙法。

    柔夫人若无其事地道:“是妾身想出来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纯属我们两人间的事。”

    龙鹰听得一头雾水,她在说什么?

    符太像他般愕然应道:“你在说什么?”

    柔夫人从椅子站起来,移步往一边,接着是推开窗门的声音,可以想象她的动作如何优美,将动人的体态曲线尽显于符太一双邪目下,令他没法作声,刚争取到的上风威势,化为乌有。

    无声胜有声。

    换过龙鹰是符太,肯定头皮发麻,坐在椅子里呆瞪着她,不知该继续坐着,还是追过去亲近她。

    符太现在唯一可做的事,一是闭口静待她发招,一是拂袖离开。男女攻防,龙鹰从未见过像他们的处处精彩。

    柔夫人发出如在灵山仙谷传来似的仙音,平静地道:“经还是人的想法,是妾身在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的情况下提出来的,事后方知会他们。”

    龙鹰暗呼厉害。

    柔夫人说的等于表白,明言一切属她和符太间的事,如果符太迁怒其他人,既不尊重她,更不尊重自己,等于失去令她爱上的资格。

    一下子,柔夫人立将符太的威胁封杀。

    她说的是否事实,怕她自己和老天爷才晓得,但当她以她无比动人、能令符太一听钟情的声音,以一种事不关己般的冷淡态度娓娓道来,只说话已足以慑服任何人。

    龙鹰早由无瑕处领教过“玉女心功”的威力,此刻隔岸观战,另有一番体会。

    柔夫人最巧妙处,就是符太仍坚持“人经兼收”,势将辜负了柔夫人隐含试探之意的苦心,既贪婪又不近人情。

    符太哑然笑道:“弄不清楚情况的是你们,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和本子讨价还价的条件,本子不相信可得夫人的青睐。我符太从来不是英雄好汉,强逼下得到夫人的身体,总比没得到好。《智经》是实,夫人是虚。镜花水月的东西从来惹不起我符太的兴趣。话至此已尽,若后天午时我到珍古斋得不到《智经》,休怪我符太无情,至于与夫人的吉日良辰,得经后本子会让夫人晓得。”

    柔夫人听不到他所说的硬词狠话似的,轻柔地道:“要怎样符公子方可相信妾身是真心的?”

    符太哂道:“我可以相信吗?”

    龙鹰终于明白符太凭什么吸引柔夫人,因为他是相埒的对手。

    就像他和湘夫人,至或与无瑕的微妙情况,玉女宗的玉女们均异于寻常女子,“媚术”正是以“色相为表,攻心为实”的厉害功法,远超一般青楼女子的卖弄风情,最高境界就是从精神的层面颠倒对方,既与“心”有关系,男欢女爱更是两边都锋利的“心刃”,故白清儿告诫徒弟不可和心仪的男子欢好。无瑕费尽唇舌的劝柔夫人,基于此一原因。

    符太恰为柔夫人旗鼓相当的对手,柔夫人在没有选择下与符太周旋,招来招往间双方愈陷愈深,至少龙鹰晓得符太已难以自拔,柔夫人怕好不了多少。不过白清儿的庞大影响力自小深植于柔夫人心内,故此她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心意。

    她决定了杀符太。

    雨势开始收歇,天上的乌云变得稀疏,就在这时,龙鹰忽有所觉。

    无瑕不知从何处幽灵般钻出来,没有停留的从他右方二十步许处的小径掠过,抵达外院墙翻壁去了。

    在这个时候,她到哪里去呢?因何选择在此刻离开?

    龙鹰没法想通。

    要杀符太,必须在某一特定环境方办得到,例如翠翘楼的宿园,因没有顾忌。如在神都的通衢大街,多两个无瑕怕仍截不住他。何况敌人根本没想过符太忽然来访,要去召人帮手,该在符太刚抵达时离开,而非是在符太与柔夫人的对话接近尾声时走。

    柔夫人轻描淡写地道:“人和经之间,公子只可择其一,要了经后,妾身有方法令公子永远得不到我的人。”

    龙鹰再没闲情去想无瑕离开的事。

    柔夫人淡淡定定说出来的几句话,隐含决绝的意味,似因符太的无情致心如死灰,比千言万语更有力的向符太作出反击,一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夫人不会费心解释,事实就是最佳明证。正是这种态度,化解了符太的放手强攻,反逼他往下风。如符太仍坚持“人经兼收”,大家再没什么好说的。

    若龙鹰没有及时赶回来帮忙,符太势陷进退不得的狼狈情况。

    符太长身而起,用手拂衣衫,似想拂掉心内苦困,语气仍是轻轻松松,邪笑道:“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我符太肯放弃《智经》,夫人心甘情愿的从我。”

    稍顿又笑嘻嘻道:“至少从我一次,对吗?哈哈哈!”

    龙鹰感到柔夫人转过身来,面向符太,就在这他最想听到柔夫人如何回答的一刻,警兆疾现。

    无瑕回来了,不止一人。

    醒悟闪现脑际,他终于明白无瑕离去原因,就是无瑕再不顾柔夫人的意愿,亦不容她有亲身在榻子上对付符太的机会,以玉女宗掌舵人的身份,作出立即趁机搏杀符太的决定,确是英明果断。

    龙鹰虽没有察觉,可肯定是敌人有一套迅速有效的传讯手法。

    目前置身的院落,乃敌人精心设置的巢穴之一,有地道暗门一类设施理所当然,只要无瑕使人从秘道通知附近房舍驻扎的人马,消息可立即传送。

    甚或无瑕可教灵鹰来个冒雨传书,不论哪种手法,敌人正倾巢而至,务求不惜一切的置符太于死地。

    其中肯定有香霸和洞玄子,再加上二十八宿的刺客,只要能将符太困于此宅之内,情况等同于翠翘楼的宿园。

    无瑕离外院墙不到十步。

    龙鹰施展独家传音秘术,喝道:“西北角!溜!”

    符太不待柔夫人答话,一声“失陪了”,从柔夫人身边走过。

    柔夫人“哎哟”一声,不知给他捏了脸蛋还是酥胸,这小子穿窗去了。

    ※※※

    龙鹰顶着竹笠,落入舟子上。

    符太两桨齐飞,顺流而行。

    两人对望一眼,均感刺激好玩兼好笑。

    符太摇头叹道:“有师父出马,果然不同。他奶奶的,礼尚往来,请师父指点迷津,下一步是否荡平珍古斋?”

    龙鹰讶道:“你没兴趣晓得柔夫人的反应吗?”

    符太瞥他一眼,叹道:“那岂非又让师父有机会大卖关子?小徒宁愿待师父忍不住时,自动由头到尾的说出来。师父谨记,有那么详尽得那么详尽,否则徒儿和师父拼命,因白叫了这么多声师父。”

    两人再对望一眼,同时开怀大笑。

    龙鹰喘笑道:“我也想知道,可是我比你慢只一步,你叫的几声师父是白叫了!”

    第十三章危机忽现

    黄昏。

    天气依然不稳定,即使不下雨,仍是层云低压。际此情况,神都的建设者尽显功架,街巷几不见积水,雨水均从下水道被引走,后果当然是大小河道急涨汹涌,洛水化为洪流,几难以行舟。

    水道交通暂被废去武功,船只停航,静待水流平复的一刻,确是天威难测。

    女帝的圣谕于午前批发下来,传达各大官署,将符太形容为忠肝义胆之辈,强调他的医绩,将他从医佐升上副太医之位,比丑神医低半级,而对他“大明尊教”的出身轻轻带过。谕文言词精妙,行笔如云似水,该是出自才女上官婉儿的手笔。

    胖公公密切留神各方的反应,龙鹰只关心香霸、杨清仁一方的动静。女帝圣谕配合符太的威吓,势对敌人造成庞大压力,至少感到女帝和符太连成一气。

    李显的回朝和势力膨胀,尚远未足够挑战女帝的实权。如果她要杀一个人,只要不是李显,包保没人敢吭一声。杨清仁该深明此点,故虽只一道表面似没有直接关系的谕令,却毫无疑问在敌人依诺交出《智经》一事上,生出能左右其决定的影响力。

    龙鹰唯一担心的是闵玄清,当此事传入她耳内,她如何想呢?正是她告诉他扮的丑神医这方面的事,或许仍未至因而猜到丑神医是龙鹰,起码晓得女帝对丑神医言听计从,希望她误以为女帝是看在龙鹰份上为符太护航,可还神作福。

    杨清仁又怎样想?

    惟他方有交还《智经》的决定权。不论他如何不服气,比起争霸天下,始终小事一件,何况另有抄本。

    现时整个暗斗最微妙的地方,是符太和柔夫人的关系,乃重心所在。

    符太拥有的是能摧毁香霸和翠翘楼的力量,女帝信他便成,其他人如何为他们说好话全是白费唇舌。女帝的圣谕,恰好封挡了站在香霸一方的朝臣拿符太的出身大造文章的反击手段。

    可是若符太这般做了,他将永远得不到柔夫人。

    正因如此,双方的对峙保持着势均力敌的平衡。刚才既杀不了符太,香霸自然落处下风。

    符太尚有一个优势,就是孑然一身,不像对方般在神都落地生根,目标明确。当他的身份危机烟消云散,余下来便是随龙鹰出生入死、立下大功的兄弟战友,说出来的话有一定的份量,大幅增添对香霸的威逼力。

    这就是政治的手段,杀人于无影无形。

    河水冰寒。

    蒙蒙雨粉漫天降下来,将翠翘楼的厢堂水榭笼罩在一片迷茫里,又是另一番动人景致。

    于龙鹰,水底、水面分别不大,丝竹管弦、人声歌声,尽收耳鼓内。翠翘楼肯定是神都目前最兴旺的青楼,厢无虚席,不受天气影响。

    今次他避过宿园,翻西墙潜进楼内,投进最接近的水里去,利用楼内四通八达的河湖形势,往梅、兰、菊、竹四个水榭间的湖潜游过去。

    藉夜色细雨的掩护,敌人又不能在做生意的前院广布明岗暗哨,他是立在不败之地,只看能否找到《智经》。

    要到“四厢”去,不得不经过位处翠翘楼中央的“沧浪园”,此为翠翘楼的头号厢堂,少点身份资格,无缘踏足半步。开张之日,以李重俊和武延秀的地位,只落得被招呼到四厢去的款待,可见此厢堂在翠翘楼的象征性。

    由于杨清仁大有可能是厢堂内座上客之一,说不定香霸亦为其一,故龙鹰不敢探头出水面欣赏,在水底翘首仰望,倍添如梦幻般的迷蒙美感。

    沧浪园并非像四厢般是单一的独立厢堂,而是位处一个小湖的中央处,南北两边有长木桥连接。

    看的虽是部分,龙鹰仍可想象其余。

    沧浪园别具特色之处,乃地基是貌似岩石的地基,仿似筑于礁石上的仙殿楼亭,楼岩浑然一体,仿如天成。分多重院落,两边高,中间低,飞檐翘角,形状美观独特。

    尤特别处,是舍高墙深院的格局采开放式的设计,临水的复廊用漏窗构通内外景物,透水可见园内亭、榭、馆、轩,自具自足。足不出园,仍可享尽青楼诸般滋味,不用另觅地方,如此布置,比之四厢高上不止一级。

    从沧浪园龙鹰睹物思人,也确有些儿怀念沈香雪。

    不知伊人近况如何?

    一阵笑声传入水里来,累得龙鹰差点大吞两口湖水。

    他奶奶的!怎可能呢?

    ※※※

    龙鹰蒸走衣服的水份后,大模厮样以康道升的“真面目”从正大门离开翠翘楼,登上在门外恭候他老妖大驾的马车。

    坐往符太身旁,马车起行。

    龙鹰将装着《智经》最后三页的密封竹筒子塞入符太手里,欣然道:“今次你发大财了!”

    符太满足地舒一口气,纳竹筒入怀。

    龙鹰约束声音道:“我遇到三个挥金如土的大混蛋。加上我们,现在神都共有五个混蛋。哈哈!”

    符太愕然。

    龙鹰凑到他耳边,将声音束音成线,送进符太的耳朵去,道:“就是塞外三大暴发户,满身铜臭的博真、虎义和管轶夫。”

    符太现出发自真心的喜色,失声道:“竟然是他们。”

    又自然而然学龙鹰般以传音的方式交谈,道:“他们的过去这么艰难,发一轮疯是应该的,我设法联络。”

    三人之中,以博真的过去算不了什么,充其量是万水千山、茫无头绪的寻宝之苦,最后梦想成真。虎义则是族破家亡,矢志报复。管轶夫的遭遇最不堪,亲睹娘亲受尽奸父虐待,还被其所杀,养成了只能凭幻想来平衡凄惨生活的奇招,想想都教人同情。

    故此在心愿得偿、大恨已雪的情况下,三人联袂到中土的花花世界尽情寻欢作乐,所有兄弟均认为理该如此。

    一向古板的桑槐,得到大笔财富后,也与本修阿那等十多个族中兄弟,由容杰和权石左田带路,成群结队到且末、于阗、疏勒诸国花天酒地,便知一夜致富的得宝滋味,不如此何能尽兴。

    想到起出宝藏后人人欢欣如狂的样子,龙鹰心中温暖。

    龙鹰摇头道:“我们有大事在身,暂不宜和他们接触,先由陆石夫去摸清楚他们的情况、落脚的地点,然后再看如何好好欢聚。”

    符太双目闪过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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