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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派三叔
更新时间:2016-12-02 21:56:20


      老爹快八十岁了,虽然以前爬树是高手,但按道理不可能无缘无故爬到树上去,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问云彩,这里有什么猛兽?云彩说很久以前听过有老虎,现在在山里,最厉害的东西可能是豹子。

      我一听,心说老虎现在绝对没了,豹子是爬树的好手,如果真是豹子那就麻烦了,而且豹子有把食物挂到树上藏起来的习性,搞不好老爹已经遇难了。

      不过阿彩又道豹子都在深山里,这里的山不够深,遇到豹子的概率太小了。老爹没有带枪,到这么深的山里来干吗?

      我想起小兵嘎子把缴获的手枪藏在鸟巢里的情节,心说难道盘马老爹也学的这一招,但是树上并没有鸟巢。

      我们在树的四周搜索了片刻,没有任何所得,只能勉强看到一些血迹,几个方向都有。带来的几只狗派上了用场,猎手们都带着枪,子弹上膛后兵分几路往远处去找,我跟着阿贵那一路往羊角山的方向走。

      水牛头沟很长很深,没有人走到尽头过,沟的中段就是羊角山和周渡山相接的山口,呈现出一股热带森林的势头,和塔木托的感觉很相似,让我很不舒服。我总是忽有忽无地听到“咯咯”声然后起一身冷汗,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要来的,只得硬着头皮跟着。

      山狗相当剽悍,站起来比我都高,虽然全是杂种狗,但是训练有素,很快就闻到了味道,一路引着我们往山谷深处走去。

      一路无话,走到后半夜月牙顶在头上,狗似乎找到了目标,我们在羊角山山口附近停下下来。那是山腰上的一个斜坡,因为泥石流的关系树木很稀,斜坡非常陡,而且泥土湿滑,松软得好比雪层。我们用树枝当拐杖,才能保持平衡,时不时踩错了地方,整片的泥就那么一路滑下去。

      猎狗拉着我们,艰难地半爬着来到一处树下,之后就不再徘徊,而是对着树后的一大片草丛狂吠。

      云彩有些害怕,我的心也吊了起来,如果老爹遇到了豹子,那么草丛里的东西可能惨不忍睹。

      阿贵上前用树枝拨开草丛,手电照射之下却发现里面没有尸体,只看见一块大石头。我们过去后发现那是一块年代久远的石碑断片,有些年头了,风吹雨打的痕迹很明显,表面都磨蚀干净了。

      阿贵他们拨开四周齐腰的杂草寻找,忽然一个猎人哎呀了一声,人一下矮了下去。

      我们忙冲过去将他拉住,就见草丛里隐蔽着一个泥坑,好像是被雨水冲出来的,坑里还有烂泥。往坑底一看,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坑里隐约可以看到几截烂木头裹在烂泥里,看形状我基本能肯定那是一只已经支离破碎的棺材。

      这是一个被冲出来的简陋古墓。

      

      第七章 古坟

      

      月光惨白照在山腰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到坡下沟里密林深处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这个坑让阿贵他们怔住了。山民迷信,看到棺材总认为不吉利,他们互相看看,阿贵没有什么想法,自言自语道:“大半夜的看到棺材,回去要洗眼睛。”

      另一个人趴下来看了看,道:“这是谁的坟,怎么挖在这么深的山里?”

      没人回答他,云彩吓得躲在闷油瓶身后。

      我能肯定这肯定是一个荒坟,不是大户人家的墓,年代应该是明清,因为这样质量的棺材,在雨水这么充沛的地区能够保存到现在,时间不可能太早。看棺材里的烂泥里也有草长起来,那么棺材被雨水冲出暴露在野外至少有几个年头了,里面的尸骨肯定已经被毁了。

      坑不大,用手电照照,我们找不到里面有盘马老爹的踪迹。人肯定不在,但我感觉这里可能就是盘马藏东西的地方,因为它确实十分适合藏物。盘马儿子说的铁块可能就在下面。

      狗还在叫,引得人烦躁,阿贵把狗拉远,让它们在四周晃荡,接着拾来树枝在里面翻找。

      他们也不敢下到坑里,对于棺材普通人都会忌讳,但是狗的反应告诉我们这洞里肯定有东西。这样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我看了看这里的山势,就是我这个只知道风水皮毛的人也能看出来,这里绝对不适合葬人。这里是山口,山上所有的水都会往这儿来汇聚,在这里葬人不出几天就霉了。这个墓不会是胖子推测的在羊角山中的大墓,只可能是普通的荒山古墓,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我就让阿贵别搅了,我和闷油瓶下坑去翻。

      我下盗洞都轻车熟路,更不要说是翻个棺材,何况闷油瓶还在身边。阿贵却非常惊讶,觉得我这样的城里人怎么胆子这么大,云彩更是眼巴巴地看着,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到坑里,因为坑在斜坡上,坑壁一边很浅,一边很高,能看到山坡塌陷形成的断壁,半截棺材嵌在断壁内,个头还不小,看上面的残漆是一只黑色老木棺,沉入墓底的淤泥有半尺――不是这里土质沉降,就是这老棺奇沉。

      这种简陋的葬法也不是一般百姓能用得起的,棺材看似是上路货色,可能是以前这里地主的买办。墓里头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四处全是烂泥。

      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子传染了,看到棺材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我告诉自己,这时候必须表现得外行,否则很容易被阿贵他们怀疑。

      闷油瓶接过手电,拨开那些杂草,只看了一圈,我们就看到棺材的不显眼处,有一些手印的血迹。闷油瓶让我帮他照着,伸手对着比画了一下,那个棺材上的手印,应该是俯身平衡身体的时候粘上去的。闷油瓶也蹲下去,下面就是棺材的裂缝,他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伸到裂缝内,开始在烂泥里掏起来。

      听着淤泥搅动的声音,我觉得后背发毛,他只是在烂泥中摸了几把就将手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粘满烂泥的东西。甩掉上面的泥,那是一只塑料袋,上面也有血迹,但闷油瓶抖了几下,我们发现塑料袋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我奇怪道,“东西呢?”

      “血迹是新鲜的,他把东西拿走了。”闷油瓶看了看四周,淡淡道,“时间不长,肯定就在附近。”

      “这么说他是受了伤之后,才来这里拿的东西?”我松了口气,从受伤的地方到这里有段距离,既然能走过来,那么伤得不会太重。

      闷油瓶又摸了一下,没摸出什么来,我们爬上去,我对阿贵把情况说了说。一个没有枪的老猎人,虽然强悍而有经验,但是绝不可能逃过一只豹子的攻击,而且奇怪的是,在受了伤之后他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他应该立即回村才对。他一路流了那么多血,过来将这铁块拿走,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觉得铁块放在这里会有危险?

      我们把狗叫了回来,以古坟为中心,几个人各自到四处去找。一拨人往山上去,一拨人顺着山腰,我们两个跟着阿贵父女向谷底找去。我问云彩,除了豹子,林子里还有什么会攻击人的东西?

      云彩说以前太多了,现在都给吃光了,以前蟒蛇有很多,现在好久都没看到了,会攻击人的,可能是野猪。不过野猪胆子很小,只有被激怒的时候才会攻击人,盘马老爹经验丰富,不可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去激怒野猪的。

      我心说有可能,但还是无法解释盘马老爹到这里来把东西拿走的原因。这时候我心中隐隐怀疑,是不是盘马老爹遇到的危险不是动物,会不会是烧了房子的那几个神秘人袭击了他?正琢磨着,忽然就听到远处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

      

      第八章 老头

      

      我们立即停下来回头,同时又有谁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惊叫犹如厉鬼,我们只看见那边乱做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愣了一下,立即抄起家伙往惊叫的地方跑去。

      相隔不远,只听狗在狂吠,树影婆娑中也看不出他们为什么大叫。阿贵喝问:“出什么事了?”

      “当心!草里面有东西!”前面的人叫道。刚叫完一旁的林子忽然有了动静,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穿过灌木,动静很大,看来是只大型动物。

      阿贵端起他的枪开了一枪,打在哪儿都看不真切,炸雷一样的枪响把远处的飞鸟全惊飞了,那动物一阵狂奔,隐入了黑暗中。

      我们冲到他们跟前,山上的几个也冲了过来,手电往林子里四处扫去,只见到灌木一路抖动,阿贵马上大叫:“放狗出去!”

      几个猎人打了声唿哨,猎狗一下就冲了出去,那气势和城里的宠物犬完全不同,一下前面就乱了套了,灌木摩擦声,狗叫声,不绝于耳。阿贵他们立即尾随而去,几个人应该都有打猎的经验,用当地话大叫了几声,散了开来跟着狗就往林子里跑。

      我们想跟过去,阿贵回头朝云彩大叫了几声,云彩把我们拦住,说不要跟去,他们顾不了我们。黑灯瞎火的,猎人不能随便开枪,那野兽逼急了可能伤人。野兽,特别是豹子一类的猛兽非常凶狠,被抓上一下就是重伤,所以要格外的小心,我们没经验很容易出事,而且我不懂怎么围猎,去帮忙也是添乱。

      我自然是不肯,心说要论身手,闷油瓶还会给你们添乱?往前追了几步,却发现她说的添乱是另一回事。

      猎狗训练有素,三只分开摆出队形,冲到了那东西前面,那东西遭到围堵立刻掉转往回跑,而后面就是围上去的几个猎人。狗和人一前一后,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态势。这需要包围圈每个人都有经验,否则猎物就可能找到突破点逃出去。

      阿贵他们不停地叫喊,让猎物搞不清状况,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只能在包围圈里不停地折返。同时猎人们都举起了猎枪,不停地缩小包围圈。这是猎野猪的方法,我见过以前老家有类似的情形,猎稍微大点的动物都用这种方式。

      太久没看到打猎的真实情形,我们屏息看着,阿贵他们越逼越近,很快猎物已经进入猎枪的射程范围内,只是猎物不停地动,手电光无法锁定。这里的猎狗都是中型犬,猎得最多的是野鸡和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所以也不敢贸然上去。如果是北方猎狼的大狗,在以一对三的形式下,早就冲上去肉搏了。

      磨蹭了半天阿贵他们也没有开枪,一般的猎物在这种时候都会犯错误,会突然冲向某个方向,一旦靠近准备着的猎人,猎人近距离开枪就十拿九稳,之后猎狗再追过去,这东西就基本逃不掉了。但是这一只不仅没有立即突围,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没两下就潜伏在草里不知道藏在哪个位置了。这样一来阿贵他们反而不敢靠近。

      我看着这些十分诧异,心说厉害啊,反客为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狡猾,难道是只大狐狸?

      但是狐狸要多大才能袭击人啊,难道这只是狐狸中的施瓦辛格?

      阿贵照了几下实在拿不准,这批猎人不是以前那些一辈子在山里讨生活的山精,经验到底欠缺一些,也没有好办法,就吆喝云彩拿石头去砸,把猎物砸出来。我们捡起石头刚想过去,却被闷油瓶双双拉住,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不知何时面色有变,眼睛没有看着围猎的地方,而是看着阿贵的身后,叫了一声:“当心背后!”

      我跟着看去,竟然发现阿贵身后的草泛起了一股波纹,好像是风吹的,但是四周又没有风,又像是有东西潜在草里在朝阿贵逐渐靠拢。

      阿贵立即回头,那波纹一下就停止了。

      “什么东西?”我惊疑道,“还有一只?”

      “不是。”闷油瓶看着四周,冷然道。我把手电扫向周围,一下就发现四周远处的草丛泛过好几道奇怪的波纹,正在向我们聚拢而来。

      这里的猎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瞠目结舌,还是云彩这丫头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打了个唿哨,把狗叫了回来。

      我大叫让他们聚拢过来,几个人聚在一起,仔细去看四周的动静,就见那些波纹犹如草中的波浪一样,忽隐忽现。

      三只猎狗比我们更能感觉到情势的诡异,不停地朝四周狂吠,烦躁不堪。几道波纹在不规则的运动中,逐渐靠近我们,我虽说不害怕,但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心如擂鼓。

      “到我们中间去。”阿贵对云彩说了一句,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山民剽悍是真的,竟没有一个害怕的,几个人都把枪端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我们,我拿了块石头当武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道:“这里草太多了,我们退到山坡古坟那边去。”

      几个人立即动身,一边警惕一边快速往山上走,没想到我们一动,那几道波纹立即就围了过来,在离我三十多米的时候,又一下子消失了。我们几乎没有时间紧张就直接慌张了,正道也不走,直接顺着坡直线往上。

      山泥全是湿的,几个男的上去了,一下云彩就崴了脚,滑下去好几米。我拉了一把结果自己也脚下一滑,脚下的泥全垮了。

      闷油瓶和阿贵停下来拉我,一下队伍的距离就拉开了几米。山坡上杂草密集得好比幔帐,我此时就听到四周的草丛里全是草秆被踩断的声音,十分密集,顿时心中燃起了强烈的不安。

      被拉起来后我去找云彩,云彩崴了脚已经疼得哭了起来,我冷汗冒得腿都不听使唤,咬牙拨开草好不容易把云彩扶到山坡上,那边的烂泥已经又垮出了一个坑。我在她的小屁股上推了一把,上面的闷油瓶单手就把她拉了上去。

      我爬了几下,发现我体重太大,没人在屁股后面推我的话,那泥吃不消我的重量还得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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