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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gelo
更新时间:2018-11-13 04:48:11
    出院那天,我请了半天的假去医院接他。这次的住院让他好像又虚弱了点,只是上车这个动作就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一到家,他就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在洗澡上面,叫我帮他搓了一遍又一遍,洗得差不多都要蜕层皮了。身子这么不方便、还有洁癖,真是……败给他了!

    晚饭的时候,他的胃口倒是很不错,大概是这些日子在医院里天天吃那些营养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吃了满满一碗饭——他的碗是一只小汤碗——和不少菜之后、还把空碗塞到我手里要我给他再添。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没收了他的碗筷。才出来多大会儿啊,就准备把自己给撑死?他上次的手术细节被我打听出来了:胃穿了个好大的孔,连发了两张病危通知单呢!今晚已经让我担心有点超标了、还敢来?!

    “你欺负我……不让我吃饱!”他惺惺作态地用拳头揉着眼角、做小朋友受委屈状,嘴里还呜呜呜的。

    我气得笑了出来,抬头看到吴阿姨也在对面呵呵直笑。这还是我头一次让看到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呢,大概方致远的恢复让老人家松了一大口气吧!她这些日子好像也比上次见到的瘦了些、精神萎靡了些。

    看着方致远馋兮兮地瞄着我还没吃完的饭,我的心里忽然暖洋洋的。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包括远在英国的方致新的眼睛状况都会好起来的!

    吃过晚饭,我把方致远腰上的支架拆了、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侧身躺在我给他垫在身后的一排靠垫上,脑袋下面垫着个靠垫、枕在我的大腿上。

    “把遥控器给我。”他举起手在我鼻子面前晃了晃。

    “不给!我要看这个!”我在看HBO正在播的一部美剧,正紧张着呢!

    “我要看会儿新闻。”他伸长手臂够着被我搁到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

    “看什么新闻呀?”我看了看手表,八点了。“现在没新闻,等会儿看重播呗!”

    “我要看CNN!”他终于够到了遥控器、唰唰唰地按到了CNN的财经频道。

    我瞪他。

    他根本没注意我的神色、两只眼珠子已经被屏幕上那个栗色头发的女主播给吸引住了。

    看他那专注的神情,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办正事,就起身又塞了个靠垫到他脑袋下面。

    “你去哪儿?”他拉着我的手腕、很紧张地看我。

    “我坐到那头、给你做做按摩!”我换了一头坐,抬起他的腿、一下一下地轻轻揉捏着他的小腿和角度扭曲的双脚。

    他连电视也不看了,深邃的目光在我的手和脸之间来回地流转着。

    “怎么不看了?那不是你相好的吗?”我瞪了他一眼,“不看我可就看了!”

    他撅了撅嘴、轻轻哼了一声便扭头继续看电视了。

    我喜欢他这样孩子气的表情。我希望他永远能这样、再也不要给我看那日在医院里的脸色了!

    看完了关心的财经报道,他很守约地把电视让给我看。

    我给他按摩按得正热血沸腾着呢,已经完全没兴趣看电视上那些假人了。

    他倒是除了疼的时候哼一声之外就一点反应没有了,没多大会儿功夫眼皮也耷拉下来了。“小笛,抱抱!”他迷迷糊糊地叽咕着,朝我张了张手臂。

    “上床睡吧!”我停下手,过去抱了他一下、便转身将他背了起来。

    他的脑袋软软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淘气地拿湿湿的、凉凉的舌尖舔我的脖子。刺激得我差点把他扔地上。

    “别胡来啊!”我警告他。姐姐我这些日子忍得好苦啊,可是他的身子这么虚、我哪儿敢造次啊?!

    “我想要你,小笛!”他很苦恼地小声咕哝着,“我家小兄弟也想要你!”

    哎哟,真是……不行,党考验我的时刻到了,我一定得把持住。“得了吧,你家小兄弟还不是受你这个□□的脑袋指使的?!”

    稳稳当当地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我正要去拿洗澡的衣服,却被他抓住了衣角。

    “抱抱嘛!”他媚眼如丝地瞟着我。

    我皱眉、挣开他的手,很严肃地跟他讲:“我也很想要你,可是……”

    “你不想要我!”他忽然跟我闹起便扭来了,“这么多天了,你不摸我,也不、不亲我……”

    “啊?”我那个郁闷。天可怜见,为了不让他家小兄弟动歪脑筋、耗费他的体力,我发挥了多么超常的自制力啊!

    “你、你有过别的男人了!肯定不要我了!”他的口气虽还似个闹别扭动孩子,但是内容却严肃起来。

    “方致远,你是不是打算跟我来个秋后算帐啊?”我抱起了双臂看着他。

    他斜睨着我,那神情是肯定的意思。

    我刚想张嘴为自己辩解,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呀?

    他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了,微蹙着眉看着我。

    我知道他有心结,刚才的那些插科打诨一样的小闹剧只是做个铺垫而已。于是我拨开他的腿、坐在他身边,“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有个条件!”

    他点点头、表示接受。

    “相信我。”很简单、但我知道却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事之一。

    “嗯!”他很轻易地点头。

    我歪着头看着他,研究他的表情之中的可信度。

    “你要我相信你,可你却不相信我。”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指出了我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真的没意识到这点。

    他又用那种我不喜欢的沉静的眼神看我。那种眼神很犀利、很……Powerful!

    “好!”我用力点了下头,“问吧!”

    “抱我坐起来!”他朝我张开手臂。

    我让他勾着脖子、托着他的腰让他坐了起来,又赶紧塞了几个靠垫在他背后。

    他自己撑着床调整了一下姿势,等到能够完全平视我了,才问:“真的有过男朋友?”真够开门见山的!

    “没有!”我果断地摇头。

    “但是……跟他上过床?”眼珠墨黑墨黑的。

    “嗯。”我有点心虚了,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挺荒谬的、但是还是觉得背叛了他,所以马上补充道:“就一次,喝高了!”

    他皱眉、斜睨着我,不过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忽然明白了点他的事业何以成功了。他好像很有办法让人说实话。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老外?”他又接着审问我了。

    “瑞士……人!”我被他盯得讲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听了没什么表情,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指、沉吟了一会儿才问:“痛快吗?”

    我的嗓子一紧,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他:“你真的在乎这个是不是?”

    他抬眼瞪着我,突然恼火起来,“是我在问你!”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更不喜欢这样的问题,于是抿紧了嘴唇不吱声。

    他更加恼火了,奋力朝房门一指、大声问:“跟他、那个老外、痛快吗?舒服不舒服?他在你上面还是你在他上面?他能动吧?能把你压在下面、让你直叫唤的吧?!”

    我很想抽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多受诬蔑或者冒犯,更主要的是想抽醒他,把他从这种无缘无故、无理无据的愤怒中抽醒过来!我知道男人都特别在乎这种事,我也理解他的醋海生波,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这么细节的东西问出来、说出口!他该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啊?

    我的沉默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伸长了手臂过来想要抓我的胳膊,可是被我躲开了。他缩回了手、垂着脑袋偷偷瞟我,咕哝道:“小笛,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我冷冷地问他。

    他撅着嘴、抠着被子上的一个点。

    我也不催他,就跟他这么耗着。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至少不是为了自己而生气。我在气他用这些杀伤力极强的话伤害他自己!不是吗?这些话背后该都是他的自卑和绝望吧!原本该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偏偏被一场车祸毁了一切、窝在轮椅里这么多年,一点一点地磨掉了身上的棱棱角角,可是心里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家伙!是不是我的出现无限放大了他的自卑和挫败感呢?

    我很困惑和担心。往后我该怎么做呢?会不会看一眼别的男人都会让他心里不舒坦呢?

    “坐过来一点嘛!”他有些扭捏地开口了,还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

    我没动,学着他静静地看人的样子看他。“方致远,”我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快快地吐出来,“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好好听了。”

    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很认真、也很……紧张。

    哼,紧张去吧,小混蛋!我存心多等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开口。

    “知道我今年夏天去哪儿旅游了吗?”

    “啊?!”他傻了。

    我忍着笑意道:“我去爬玉龙雪山了!”

    他扁了扁嘴,低下头、很委屈地嘀咕道:“这算什么啊?告诉我你有多厉害吗?”

    “爬上山顶的时候,我想到了你、害得我差点滚下山去!”

    他的头立刻抬了起来、喜形于色。

    “不准问我真的!”我制止了他刚要张嘴而出的问题。

    他笑了,甜甜的样子。

    我没有笑、继续道:“知道我拿到斯巴鲁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摇头。不过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我在想这么高的车你怎么上得来!”

    他咕唧一声笑出声来。

    “不过我马上又想,上不来最好!”才不让你太得意呢,小子!

    “啊?!”他马上垮下了脸。

    “知道第一次从你家走掉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他疑惑地缓缓摇头。

    “我在想,希望你会忘了我。”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眉头也往一起凑。

    “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希望?”

    他抿着嘴唇不吱声。

    “你说我不要你、嫌弃你,我承认我是有过这样的念头。”我的自我大剖析开始了,“我怕酒店里的同事会怀疑我的动机,我怕我的朋友、我的父母会反对我们两个……”说着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拧成了一团,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比我要难受上一百倍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虽然皱着眉头、但是却没有受伤的神色。手又拍了拍身边道:“过来一点,小笛。过来让我抱抱!”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反而是在安慰我呢?我也皱起了眉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是个没常性的人,总是一头热、可热劲儿一过去就会提不起精神继续下去了。要是我对你也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样?”

    他扯起了嘴角,唇线变成一道两头上翘的弧线。“我就把你抓起来打一顿?”

    我有点恼火,“姐姐我这么真心实意、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你怎么就……不能正经点儿呢?”

    他收敛了笑容、忽闪着一对亮晶晶的眸子看我,“我会变个花样、让你再对我热起来的。放心,傻瓜小笛!”

    我愣了愣,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他这么聪明、肯定会变出无数个新花样让我对他一直热下去的!“好!”我点头,俯身靠进了他的怀里。

    他很用力地抱着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亲我的额头、低声问:“你怎么这么傻呀?到底小时候受过什么伤害啊?弄得不信别人、也不信自己的?”

    “我哪儿有?”我哪儿有?!

    “你那不是三分钟热度,我觉得更准确地说你是个慢热的家伙,知道吗?”他低头看着我。

    慢热?我想了想,“我哪儿慢了?每次去High的地方我都能立刻马上地High起来。”

    “那不一样!”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才有点失望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呀,笨蛋?”他用修长的手指头顺着我的下巴绕了一圈,慢慢地道:“你很寂寞、又很谨慎。你渴望有个人可以让你抱着、永远都不撒手,但是又害怕到手了的东西会跑了,所以……我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我把我自己给你,你要吗,小笛子?”

    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手指头催眠了,除了愣愣地看着他,我做不出任何反应。可是我的脑子正在慢慢地吸收他的观点:原来我不是三分钟热度,而是慢热!

    “你要我吗,小笛?”方致远收回了手指,嘟着嘴、紧紧地盯着我。

    坚持了一会儿,我慢慢地点头。我要哭了!妈呀,这是这些日子里的第几回啊?!

    “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日子我都没来找你吗?”他慢吞吞地问我,不等我回答就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要找到你并不非得要去买一个酒店那么大阵仗。”

    我狐疑地看他。虽然心里有点挫败感,不过还是尽快忽略了这么荒谬的念头。“不是病了吗……”

    他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一部分原因,并没有病那么久。”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我不禁又感到心疼,于是就搂紧了他、把他搂得靠进了我的怀里,手指溜到了他的肚子上。那里有一道大约一指长短的、还很新鲜的疤痕。护士告诉我当初他的胃部穿孔太大、无法用激光微创手术修复、不得不开刀缝合。

    “嗯?”他掀开被子看了看我的手。伤口在他的感知平面以上,所以他知道我的动作。“已经好了,没事了!”他捉住了我的手、拿出来轻轻咬了一口,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来对我热起来,所以就只好走开啦!傻瓜小笛!”

    “啊?”我有点晕晕乎乎地看着他。难不成他料定我会对他热起来?!那我也太……掉价了吧!

    “你爬山的时候不是想我了吗?开车的时候不是也想我了吗?是不是跟那个老外做的时候也会想我?”

    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憋得慌啊?“没有,才怪!”

    “你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嘿,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笛……想我了吗?”他扒着我的肩膀、对着我脖子吹气。

    “没有、没有、没有!”我用力掐他的腰。

    他疼得咝咝抽冷气,却还咯咯咯地笑得厉害。

    “小混蛋!原来你都算计好了是不是?!”我真的有些恼了,“你TMD是不是去学了什么心理学呀?就等着把我像个小老鼠一样放在放大镜下面好好研究研究吧?”

    “我学的是国际金融好不好?”他笑着用指尖敲着我的背、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是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小笛子!”

    “凭什么一定会找到我?!”我怒斥,“上海这么大、中国这么大、地球这么大,你凭什么一定会找到我?!”我推开他、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嘴角忽然一勾、绽出一个极为可爱的笑容来,“因为这一辈子,我只能爱你一个人呀!如果不找到你的话,我不就太惨了?”

    我被肉麻得抖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哟,这小子吃过什么药了?怎么这么让人打寒战的话张嘴就能来呀?

    “去洗澡吧,回来抱抱!”他推了推我。

    我巴不得赶紧洗澡呢,这浑身都被糖水泡得快招蜜蜂了!

    洗好澡之后,我又特意用冷水洗了把脸、浇一浇心头烧着的那把熊熊□□。大概这混小子自己还不知道他把我惹得有多……饥渴吧!哼,看我等一下出去不好好吃一通豆腐!

    出去一看,小混蛋竟然又歪着身体睡着了。

    我纳闷!我知道今天他是累得不轻,可是……也不用每次不等我上床就睡着吧!难道我洗澡洗得这么慢吗?

    郁闷归郁闷,上床的动作还是很轻的。他容易惊醒倒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两天在医院里,他睡得本就不□□稳、毕竟不是在家里头,所以每晚我只要翻个身估计都能把他吵醒,而我又是个睡觉特别不老实的人,跟我长此以往地睡下去、他可能会失眠或者神经衰弱!

    果然。我一上床他就醒了,哼哼唧唧地要我帮他把纸尿裤换上。

    唉,怎么忘了这碴儿了呢?看来我还没完全进入状态。

    换纸尿裤的时候,他醒了,问我:“小笛,致新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他的眼睛……不行了?”他们兄弟俩每天都会通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不会是方致新告诉他、他的情况不妙吧?

    “不是很严重,不过,要是再放他一个人……在外面住的话就说不准了。”方致远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担忧。

    我对方家颇感同情。耸耸肩道:“家是你的,爱让谁住就让谁住呗,问我干嘛呀?”

    他因为勾着我的脖子起身让我给他提纸尿裤,所以没说话。躺下后才使劲盯了我一眼道:“这儿是我们的家!”

    我有点感动……只是一点点,而且没流露出来,默不作声绕到另一边上了床。虽然搬了不少东西来、打算和他同居了,但是这么快就要我把这儿当家……我还做不到。

    方致远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我身上,等我躺下后就勾着我的肩膀要我帮他翻身。

    我把他翻过来、侧对着我,并用手脚帮他固定住身体。

    他掀起被子检查了一下,然后才满意地笑着道:“我喜欢你这样抱我。”

    我也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也喜欢这么抱他……我喜欢抱他!“他来的话住哪儿呀?没房间了呀!”我问他。

    他这儿本来是四居室,一间自住,紧挨着的那间被他打通做成了那个超大的走入式衣橱;朝北的两间一间做了书房,另一间是吴阿姨和陈叔叔住的、房门被改造到了北阳台上、单独进出,再有一间就是储物室了;所以真的是没房间了!

    “住在隔壁那套房子里。当初买的时候我一起买下来了,就是打算叫他搬过来的,可是他不肯!”他撅了撅嘴、不太乐意的样子。

    “隔壁那套?”我吃了一大惊。这套房子少说都要四百多万,隔壁的那套估计也不会小,那加起来……岂不是九百多万、说不定一千万?!我的脑子一下子乱哄哄起来,瞪着他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大概看出我的心思了,连忙按住我的半边脸、很正经地告诉我:“房产也是一种投资,小笛!”

    我TMD当然知道房产也是投资,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彼此之间却会有如此之大的贫富差异!虽然我远谈不上是穷人、和Summer这样的好小孩比比我可谓是含着金钥匙生出来的,但是看看这富丽堂皇的房子、再想想将之乘以二……像他这样的财富我估计此生都不可能积累起来。当然,他有个好家世也是必要条件,不是有人说有个好老爸、少奋斗三十年吗?

    再回头想想我的爸妈,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勤俭节约,但那点微薄的存款却根本无力买房,现在住着的位于龙柏新村的两室一厅还是靠着市政动迁才得到的。

    人和人,怎么可以差别如此之大呢?何况……方致远还是个严重不良于行的残疾人啊!

    “你生气了!”方致远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按着我紧蹙着的眉头,“不要生气,好不好?”一边问还一边凑过来用嘴唇亲我的鼻子眼睛。

    “我没生气!”我真的不是在生他的气、至少大部分不是,我只是在气世事不公而已。

    他深邃的目光直透进我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就使劲地搂着我的脖子低声道:“别生气,小笛,我爱你!”

    我几乎是立刻消了气,揉了揉他的头发,“真的没生气,就是有点仇富心理。还有,不用每次都拿爱不爱的来说事儿,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他呵呵低笑,反过来揉着我的头道:“赶快克服克服,不要仇我。还有,爱就是要说出来的,存在银行里不会有利息。”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问:“你跟他说了吗,搬过来的事儿?”

    “嗯……”他鬼鬼地一笑道:“反正这次他不答应也不行,我会赶在他回来之前把他的房子卖掉、把这边装修好,到时候他就没办法了!”

    “啊?”我傻眼了,“这样好吗?不跟他说一声?”

    “说过了,他还是不怎么肯。我怕他会反悔,所以要赶紧办!”

    “装修?”我又想到新问题了,“这儿不是精装的吗?弄点家具回来就行了,还装修?太费钱了吧?”

    “我打算把两边打通、方便点儿。两边合用一个厨房和餐厅就够了,在那儿破墙、装一道折叠门……嘿嘿,”他不好意思地一笑,亲了亲我的脸颊道:“有事的时候把门拉上就行啦!”

    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别想下流主意!”

    他乐不可支地咯咯直笑。

    我则瞪着天花板发呆。脑子一下子接受了过大的信息量,我得慢慢消化消化。

    “小笛……”他掰着我的脸转向他,“你在担心吗?”

    “嗯!”我毫不讳言地承认了,扭回脸、面朝天花板道:“担心的事儿可多了!”

    “担心……将来?”

    “废话!谁会担心过去?!”

    “担心我们的将来?”声音里有难掩的笑意。

    “滚!”

    “不滚!告诉我,我们一起担心!”

    我笑了、不过没有说出我的忧思,岔开话题问:“装修的时候你怎么办?住哪儿?我那儿肯定不行啊!”

    “坏蛋!”他立刻不乐意地撅起了嘴。

    “你也忍心啊,叫我天天背你上三楼?”我忍不住抗议:“再说了,我那儿你自己不是也看到了?的确不方便嘛!”

    他皱了皱鼻子,一副想反驳却又苦于无理的表情,憋了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说:“我去住你们酒店好了!”

    “啊?!”我吃惊不小,“那得多少钱啊?装修装修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住人吧?!再说酒店里面也不方便啊!”

    他给了我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言下之意就是:那我还是住你家好了!

    我连忙道:“算了,住酒店总比住我家方便!”

    “哼!”他懊恼地咬了我的鼻尖一口,很轻。“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别的地方都不动,大概十几天就够了。再空个几天、散散味道,顶多二十天吧!”

    “我们酒店的大床房是一千六百八一晚上、算一千七好了,就算给你个贵宾折扣……那也得一千二,二十天住下来的话……”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明细帐,却被他打断了。

    “我累了,睡觉了!”他突然变得不高兴了,推开我、一手撑着床费力地想要拉头顶上的吊环。

    “别不讲道理啊!”我拉下他的手臂拍了一下,“我真的没本事天天背你上下!”

    “哼!”他把脑袋扭向另一边。

    我撑起身子看了他一会儿,他就是扭着头跟我死犟。“休息天的时候你跟我回去、平常……我陪你住酒店,好不好?”我妥协了。我说过,现在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他了。

    他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这才稍感满意地冲我点点头。

    “小混蛋!”我躺下了。

    “帮我翻个身,脖子疼了。”他推我。

    我起身抽掉垫在他另一边身后的靠垫,帮他翻了过去、朝左侧躺着,用我自己做他的靠垫、顶着他的身子。

    “抱着我哦!”他够着我的腿、往上拎了拎、又拍了拍,这才闭上眼睛说:“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你给我弄个对折吧!”

    我那个气哟!“酒店是我开的啊?你说对折就对折?”

    “你去努力努力嘛!不是做Sales的吗?总得跟市场接轨啊!现在哪个酒店不打折打得厉害啊?”他拍拍我的手背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知道,给我省钱就是给你自己省钱啊!”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他无动于衷地捏了捏我的手背道:“别欺负残疾人!”

    我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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