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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12-31 16:00:00
使人心欲溶化的亲切和甜蜜感。那对我是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受。

    我哂道:“这世界有公平吗?如果有的话,我便不会长得比别人好看了。”

    好并没有因我的赞美而开心,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道:“美丽真的是那么好吗?

    你时常也要防范别人,当人对你好时,你不知他要的是你的美丽还是你的内心。人是没有满足的,当他得到你的身体后,还要求你付出你的灵魂。”

    忽尔间我明白了好的苦笑,在抵达生命这一点前,为了能成一位自给自足的艺术家,能够得到自由,她已付出了很多很多,包括屈辱和牺牲;例如要得到为俱乐部绘画这分优差,她是否要牺牲点色相?

    她再次用手遮挡我的目光,笑道:“不要看我,我怕了你那能象看穿世情的眼睛。”

    她的手离我的脸很近,我的呼气都喷在她手心里,空气回流过来,使我的脸颊麻痒痒的,我也知道她感觉到我的呼气。

    从少到大,我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观察和等待,别人的乐观热闹只象另一个星球的事物,甚至我和热情如火的女郎做爱时,亦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收回手掌,道:“我看得出你对别人的防范比我更严密,但……昨天你看我时,我却象可以感受到你内心的至深处,我……感觉到……感觉到很多东西,但却不知怎样说出来,唯一清楚的,那里有对死亡的热切期待。”

    我一震伸手,抓着了她纤柔和懂绘画的手。

    手被纳入我掌握的一刹那,她触电似地打了个寒颤,俏脸飞上红霞。

    我也同时相应地一震。

    这并不是一下普通的触碰。

    同一时间我耳际响起了几下激烈的琴键和鸣的乐音,就像裂岸的惊涛拍打在矗立海畔长存的巨岩上。

    一股奇异的感觉洪水般在我们两人身体来回激荡,桥梁就是我俩紧握的手。那是一种没有可能作任何形容的感觉,若要勉强说出来,就像能淹没宇宙的无穷爱意在激荡着,那并非纯是男女肉欲之爱――虽然那亦被包含在内――而是对一树一石、一草一叶,以至乎宇宙每一样事物的深情痴爱。

    对以往、现在、将来每一个经验、每一个时刻的热恋。

    我再也感觉不到生命的尽头。

    我再不是我,她也再不是她。

    我们的心灵融合在一起,还多了另外一个灵体,就是灵琴。

    自第一眼看到灵琴后,我的心已和它连在一起。

    青思闭上了眼睛,小口微张,不住地喘气,胸脯急速地起落着,全身颤抖起来,抵受着这无与伦比的情绪冲击。

    灵琴、她和我合成一个整体。

    我感到灵琴也沉醉在我和青思间有血有肉的爱情洪流里。

    生命的负担和沉闷不翼而飞。

    周围充满生机,我望向青思,她脸上和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伦,我甚至在欣赏着她那纤长而在未端略呈弯曲的眼睫毛。

    青春的血脉在她体内流动着,我嗅到她身体的芳香,爱意无可抗拒地冲击着我的灵魂。

    她睁开秀目,射出无尽的眷恋。

    琴声更急剧了。

    我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灵琴想我得到她。

    假若那成为事实,我岂非只是任灵琴摆弄的玩物?

    这个思想才掠过我的脑际,我已条件反射般松脱了握着青思的手,同时一个翻身滚了开去,站下了身,不过却背对着青思。

    她惊愕得“啊”一声叫了起来,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一切回复原状。

    她种透视生命,超越时间命运的感觉消失个无影无踪。

    我又是那个平凡的生命体,只有无比的失落。

    我转过身去。

    青思双膝跪地,眼中闪动着难以形容的渴望和祈求,像是苦恳我再给与一次她刚才的经验。

    通过灵琴,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已建立了他人数辈子也不能拥有的关连。

    灵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上帝还是魔鬼?

    我大步远走。

    青思高叫道:“你到哪里去?”

    我的耳听到自己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自从母亲死后,我便不知道自己应往哪里去,只是走肉行尸地活着,我杀人从不手软,因为对我来说,死亡正是生命的最佳归宿。我并不是杀人的凶手,而是赐与死亡的天使。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是否大多数人认为对的就是对,那又怎解释要求将耶稣钉上十字架也正是大多数的群众呢?

    我在路上走着,孤独地走着,我故意踏上草地和碎石,偏离了车路,使青思不能驾车追上我,我希望能独自思索一下,虽然脑里一片空白,刚才的经验使我整个人颠倒过去。

    第五章 坠入圈套

    两个小时后,我步入古老大屋所在的大街,对面的俱乐部悄悄的,那是正看前后正常的情形,只有黄昏后,俱乐部的富豪会员才会驾车来饮酒作乐。

    我来到大闸门,刚要打开闸侧的一道窄门,忽地掠过一种奇怪的不安感觉。

    我漫不经意地抬头往闸内古老大屋望去,屋内因为光线较外为暗,又半下了窗帘,一般人会什么也看不到,但对我这种常在刀头舐血的人,却有另一套观测的方法。

    窗内有微不可察的闪光。

    那是眼珠反光的现象,而且最少有三至四人。

    我大为懔然。

    但仍不动声色,作出个忘记了什么东西的情状,往市镇方向不徐不疾走去。

    “嗄嗄!”

    车轮擦地的声音由街的两端传来,一下子我进退的路全被封死,要命的是我赤手空拳,全无武装。

    我故作惊讶地往前后的车望去。

    自动武器一挺一挺地从车窗伸出来,黑黝黝的枪嘴对准我。

    我若要逃走,可说是全无机会。

    有人出卖了我。

    一定是黑山,只有他知道我在这附近,但纳帝为何会知道我要到这里来暗杀他,这是黑山也不知道的事。

    两架车一前一后拦着,六七名持著AK四十七和M十六自动步枪的大汉,扑了下来。

    我装作不知所措,举起手中踉跄后退。

    其中一外大汉喝道:“不要动!”

    “轰!”

    地转天旋。

    当我想到是给枪柄敲在后脑时,已错倒了过去。

    但当他们将我塞进车里时,我已醒转过来。不是因为他们下手轻了,而是当枪柄敲在我头上的一刻,我巧妙地将头移动了少许,以最坚硬和较不易受伤害的部分,迎上了枪柄,同时头向下摇,使枪柄不能敲个正着,而是卸滑了开去。即管那样,我仍难免陷入短暂的昏迷里。

    我将身体完全放软,连眼珠也停止转动,否则经验丰富的老手,会从我身体微细的反应里,又或从眼帘的颤动,判断到我只是假作昏迷。

    冰冷的枪管紧抵着我的后颈。

    这批是高水准的职业好手,不会疏忽任何的漏洞,但[奇整理提供]仍是低估了我。

    双手被反到背后,给流行的塑胶手扣缠起来,接着是双脚,在他们绑索的刹那,我的手和脚巧妙地转了个角度,使表面看来是紧绑,留有丝毫的松动,那可能是逃生的一线希望。

    洛马叔叔教晓了我和很多技能,其中一项便是解索的绝技,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种花巧的功夫,而是真正的苦练,使你的身体能以常人难以做到的方式伸缩和转折,甚至骨节也可断开和重接。

    汽车开出。

    我一点不感意外,它没有驶进俱乐部里。

    没有职业好手会不先离开作案的现场,使即管有目击者也不能把握他们的行踪。

    汽车电掣风驰。

    我知道他们很快会停下来,因为若是长程的旅途,他们会将我塞进车尾箱里,而不会留在当眼的车厢里。

    细听呼吸,车内除我外还有四人,他们都默不作声。

    其他的车子一定往另外的方向驶去,否则一列几架车载着十多名脸带凶相的大汉,只是电影里戏剧性的情节,没有人会比真正的黑社会好手更低调,那是生存之道。

    我也休想遇上任何一辆警车或警察,以横渡连耶的势力,会巧妙地知会警方,使他们避开了押载我这辆车的路线。

    我不能奢望任何人来救我,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其中一名大汉道:“是否弄错了,怎么他连小刀也没有一把?”他说的是意大利西西里的土话,显示他是横渡连耶家族里最内围的人物。

    黑手党虽无孔不入地伸入社会各种阶层里,但最核心的精锐,都是从西西里本土招募的。而当父母知道自己的子女入选时,便好象有子女做了总统那样地光荣。

    另一人以西西里土语答道:“应该不会错,只有他才符合两方面的资料。”

    我心中一震,已然明白了整件事。老积克和黑山联播出卖了我。而整个刺杀行动竟然是一个苦肉计式的陷阱。

    先是诱我去杀纳帝,所有供给我的纳帝行踪,都是精心安排的陷阱,等待我步进罗网。但我只信自己的行事方式,却使我全避过了。

    于是他们通过黑山,以有关纳帝的资料诱使我说出身处之地,两方面结合起来,便推断出我是隐身人。

    一直没有作声的另一名大汉道:“他非常警觉,到了屋前也不进去,而且他很强壮。”

    最早表示不相信的大汉道:“据资料说他的身份是职业作家,自幼便酷爱运动,这样的体魄有何稀奇,刚才我们行动时,他笨手笨脚,惶然失措的样子才叫人发笑呢。”

    驾车的大汉截断道:“吵什么,老板来了,一切便可解决。”

    众人沉默起来。

    我心念电转,已想出应采取的应付方式,洛马叔叔道:“一天你仍生存,便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轰!”车身剧震倾斜。

    车子往上驶去,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停了下来,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我不用睁眼亦知道车子是驶进了大货柜车后的巨型货柜里,这是让作案车子消失的有效手法之一。若货柜车能驶进一条很多货柜车往来的公路上,那更能鱼目混珠,使人欲追无从。

    横渡连耶能名列世界毒枭榜首之列,自仍其一套方法。

    货柜车移动着。

    大汉们沉默起来,事实上货柜车发出的机动声音非常嘈吵,加上车子本身的引擎为了使空调有动力而开启着,更不适合交谈。

    我的脑筋并不闲着。由上车开始,我便计算着车子的速度,每一个转弯,所需的时间等。洛马叔叔有很多绝技,其中两项便是不用倚赖时钟去判断时间,和决定一样物体移动的速度。这都是成为伟大杀手的必要条件,我是他青出于蓝的高足。

    一小时三十七分后,货柜车停了下来。

    从车声的反响,可判断出这是大货仓一类的密封空间内部。

    我给抬了起来,离开货柜车,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接着给人粗暴地往地上掷去,“砰!”头撞在墙上,强烈的光从四面八方射来。

    “哗啦!”

    一桶水照头向我淋来。

    我装作受惊小鸟的形态,茫然惊醒,抬手遮挡刺目的强光,在强光下人影憧憧,都看不见面目,但我知道纳帝来了,可能连横渡连耶也亲自驾临,对于杀掉他独生爱子的人,他又怎能悭那一面之缘?

    “放下你的手!”

    我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想……”

    “砰”,一名大汉越众而出,抓着我肩头将我抽离地上,膝头重重顶在我腹下,痛得我弯下身去。

    那大汉紧抓着我的肩头,不让我弯下身去,狠声道:“问你一句答一句,明白吗?”

    我的痛楚百分之八十是装出来的,这大汉虽然粗壮有力,便隐身人忍受痛苦的能力之强,又岂是他能想象。

    我勉力地点头。

    大汉又再来一下膝撞,暴喝道:“答我!明白还是不明白?”

    我以软弱的声音道:“明白!”

    又一下膝撞。

    大汉道:“我欢喜人大声答我。”

    我顺他意大叫道:“明白了!求求……”

    “砰!”

    我接收了这预估的暴力,整个人像暇公般弯起来。

    大汉将我掷回地上,一边退往光影外的阴暗处,一边冷冷道:“不要说多余的话!”

    我手足均被绑,像条木柱般在地上滚动,直到墙边才停下来。

    十多盏射灯集中在我身上,温度迅速上升,汗水沿着额头流下,从每一个毛孔渗出体外,这倒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沉雄的声音以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夏维连。”

    那人一连串问题,例如问我的职业,出生的年月日,父母的姓名,过去十多年干过的事,我一一以早拟好了的假资料对答。

    接着是一片令人难受的沉默。

    我知道他们是无法从答话中找到我的破绽。肯定我是否隐身人是最关键的环节。在他们的立场,若是误中副车,让真的隐身人逍遥在外,他们的危险大得难以估计。

    刺目的强光使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一把冰冷若利刃的声音道:“是不是他?”

    我心里一震,这句话并不是向我说的。

    一阵静默后。

    那冷若利刃的声音再道:“我呢?”

    我心内冷笑,刹那间明白了一切。老积克和黑山也来了,而这冷若利刃的声音便是纳帝。

    刚才问我一大堆话,是让只听过我声音的第积克和黑山辨认我的声音,看我是否隐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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