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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11-21 18:13:49
射着柔和的黄光。

    展漠在洛高押送下,向四辆装甲车步去,那守在两头均呈尖锥状装甲车的八名秘警,扬起枪嘴,指着寂静的街道,却没有一人回过头来看正在接近的他们。他们的盔甲闪闪生光,展漠心中一动,这八名秘警有些不妥,因为,在一般情形下,他们理应先转过头来看,除非怕给人看到他们盔甲露出的部分。

    当他兴起这念头时,异变突起,所有事发生在瞬息之间,八名守在装甲车旁的秘警同时转过身来,八个枪嘴同时指向他们,跟着火光闪烁,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气味。

    展漠身边的秘警纷纷溅血倒地,连洛高也不能幸免。

    刹那间,只剩下反锁双手的展漠孤零零地站在横七竖八的死尸上。

    两名秘警扑上来,喝道:“跟我来!”

    他们将展漠连推带撞拥上了其中一辆装甲车。

    “轰!”车门关上,马上发动引擎,立即开出。展漠在暗黑的车厢里思潮起伏,一时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车速不断地增加,转弯时将展漠从椅上抛起,几乎跌个四平八稳。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门开,有人在外叫道:“统领!下来吧。”

    展漠无奈下车,车外是个室内的环境,暗黑一片,他这一生还是首次如此脓包,任人鱼肉,蓦地强光亮起,将他照个纤毫毕现。

    他很想举起双手遮眼,可是双手却给反锁在后,唯有眯起眼睛环视四周,只见人影幢幢,最少三、四十人围着他。

    展漠叫道:“你们是谁?”

    一个声音响起:“我们就是元帅所谓的叛党。”

    展漠全身一震,他已认出了说话的是谁。

    他惊呼道:“沈漫!”留着短胡子的沈漫大步来到他面前,深深地望进他眼里。

    展漠不能置信地道:“是你!”

    沈漫道:“是我,正是我,你的好朋友嘛。”

    展漠只觉热血上涌,自己一向信任的唯一好友和得力下属,正是出卖自己的人,是自己深切痛恨的叛乱份子。

    沈漫道:“就是我将那部书放在你的家里,我们牺牲了一个兄弟,才使沙达查相信你是我们的一份子。”

    展漠怒吼一声,一脚当胸踢向沈漫去。

    沈漫灵活退后,避开对方当胸踢来的一脚。

    四枝枪嘴同时抵在展漠身上。

    展漠悲叫道:“为什么?你有得是接近我的机会,为何不把我干掉,却要陷害我?”

    沈漫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哀,低沉地道:“若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伤害别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迫不得已,就像笼中的鸟被剥夺了自由,在地下城中的每一个人都被剥夺了思想和行动的自由,屈服在元帅的庞大统治机器下。”他愈说愈激动,到最后是声嘶力竭地叫喊出来,一向深沉冷静的沈漫,像火山喷熔岩般将心里的悲愤表达出来。展漠呆了一呆,道:“可是真正的‘自由’将地面上的世界毁灭了,人类是不懂珍惜自由的,自由只是纷乱的一个好听名字,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却有生存所必须的秩序与和平,那亦是我的职责。”

    一个清冷但动听的女声切入道:“你中毒太深了,鸟儿生出来是要翱翔长空的,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人类生出来便要自由自在去思想,去享受生命的经验,假设人不准思想,就像鸟儿再不能飞翔,那是违反人性的。而且只有统治者能思想,而不准被统治者思想,那是令人最可厌的极权统治,历史证明了那只能带来苦难。”

    展漠向说话的女子望去,在强光耀目里,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美好的苗条身形。愕然道:“历史?”这对他是个非常新鲜的名词,在地下城里,没有人知道过去的事,除了政府通过传真机送进脑内那简单的一套,简单得不知是否称得上为“历史”。那女子激动地踏前一步,这次展漠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孔,眉目如画,俏丽异常,尤其是轮廓分明的五官挂着丝说不出的哀愁,更带来一种动人心弦的风韵。她叫道:“蠢蛋!你连知道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尽管在激情里,她依然是那样动人,这使从未被人辱骂的展漠觉得好过一点。

    就在这时,沈漫介绍道:“这位是柏丝蒂小姐,我们这被指为地下城唯一反抗势力的古文字权威,只有她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破译以前的文字,告诉我们历史的真相。”

    叛党里步出另一五十来岁的老者,展漠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人。

    那老者微微笑道:“奇怪吗?我这么老也没有送进安乐宫去安享晚年。”

    柏丝蒂道:“那只是元帅的另一个谎言,为了节省食物,所有人在四十五岁后都被送到安乐宫去,但谁知受秘警控制的安乐宫里是何情景,其实进入安乐宫的人不是给立时处死,就是被利用做各种残忍的实验,使元帅能延长他的寿命。这位沈殊先生是唯一从安乐宫逃出来的人,因为他安乐宫里是负责所有残忍实验的主管,也是他告诉我们事实,将我们组织起来。”

    沈殊望着睁大眼睛不住喘气的展漠柔和地道:“没有人有权这样对付他的同类,包括元帅和沙达查那恶魔在内。”

    当他提到沙达查时,每个人都毫不例外泛起恐惧的神色,沙达查可是凶名远播,作为元帅的杀人工具,连展漠这军卫第一把交椅的人物也忌他七分。

    展漠喘着气道:“这不是真的,你们在说谎,元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与和平,他很快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沈殊冷然道:“你说得对,我们虽然有武器,可是在人手方面,可以说少得可怜,在高压统治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丧失了斗志,而且元帅又在无法突破的重重保护里,将我们一网成擒只是早晚间的事。”

    展漠叫道:“或者他已在来此的路上。”

    众人沉默下来,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沙达查的残暴手段,使人思之色变。

    柏丝蒂冷冷道:“沙达查找上了我们,对你也不是好事。”冷汗沿额流下,展漠全身起了一阵颤抖,一向以来在猫捉鼠的游戏,他都扮演猫的角色,现在却尝到老鼠被捉的滋味,目前这情况,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况且沙达查公报私仇,可能来个先斩后奏,使他连抗辩的机会也没有。

    展漠软弱地道:“既然反抗没有用,反抗来做什么?”

    柏丝蒂静如深海的秀目凝视着他,好一会才道:“我们并不想对抗,只是想逃出去。”

    展漠目瞪口呆:“出去?”这个念头即使在睡梦里也没闪过他的神经。

    四周的叛党呼吸都急促起来,眼中射出热切渴望的神色,就像笼中的鸟憧憬着打开了门,外边是无穷无尽的美丽和自由。柏丝蒂眼神带有忧郁,加重语气道:“是的!我们要逃出去,逃出这人造的大监狱。”最后两句她是嘶叫出来,声音在这室内的空间回荡。

    展漠颤声道:“但是地面上自然经历过核战和化学战,空气充斥着毒气,出去是自杀的行为。”

    柏丝蒂淡淡道:“这只是元帅的另一个谎话,外面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只是元帅为了统治永垂万世,强行将所有人迁到这地下监狱里,将所有书籍毁去,使人变成棋子般任凭摆布的白痴,但仍有少部分书籍留了下来,告诉我们另一个故事。”

    展漠无力抗辩道:“你在说谎!”

    无论如何他是完蛋了,元帅绝不容许他有些许怀疑的人担任军卫统领,他要的是百分之百忠心。

    “轰”,天摇地动,墙壁倒坍下来。

    火光闪现,乱枪突袭响起一串枪声。沙达查的人追棕而至,惨叫声中叛党纷纷溅血倒在地上,展漠身边的人软弱地还击。

    沈漫一拉展漠,叫道:“随我来!”

    惊惶中展漠跟着沈漫往深黑的一方奔去,旁边还有柏丝蒂、老者沈殊和几名叛党。

    他们奔进一条长长的通道里,背后枪声不断迫近,展漠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溅上他的脸,反锁的双手使他走动不便,愈走愈落后。

    转了三个弯后,只剩下沈漫、柏丝蒂和沈殊四人。

    一道暗门在左边墙壁打了开来,沈漫向后赶来的展漠叫道:“快!”展漠抢进门里,暗门在身后关上。

    灯亮了起来,一条通道斜斜往下延伸。

    展漠喘着气道:“我们逃不了,在沙达查的扫描追踪器下,我们是无所遁形的。”

    沈殊微笑道:“我们?”

    展漠愕然,他居然会与叛党共称我们,真是做梦地想不到。柏丝蒂怪责道:“快走!”

    率先往另一端的暗黑地道奔去。

    四个人没命狂奔,脚步声在空旷深进的地道激响着,令人心惊胆战,而失去镇定的抑制力。

    柏丝蒂先停了下来,眼前去路已尽,只有一面冷冰冰的墙壁。展漠矢志逃生,平日的机智冷静恢复过来,估计出沈漫他们若能建造出这条逃命的地道,一定不会逃路至此而尽,那样没道理。照地道斜入的角度,他们最少在地下城水平下的百来米处,要建成这样的地道,又要避过政府无孔不入的秘警和军卫,最少也要数年的时间。

    柏丝蒂在墙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不一会头顶传来轧轧的机械响声。

    高约两米的通道顶移出了一个圆形的小洞,沈漫当先爬上去,展漠望洞兴叹,试问双手反锁的他,如何爬得上去。

    沈殊是第二个爬上去的人。

    这时地道另一面已传来细碎却急密的步声,秘警终于发现密道,御尾追来。

    沈漫向站在展漠旁的柏丝蒂打了个眼色,柏丝蒂略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根布满纹痕的小管子,插进展漠的手铐里。这是一把磁力钥匙。

    “啪!”

    磁力手铐应声而开。

    追踪而来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

    这钥匙当然是取自被杀的洛高身上,可见沈漫等人思虑周详。柏丝蒂爬了上去。

    展漠一展手掌,大为舒畅,他腰上围的力场带是多元化威力惊人的武器,不过却需双手配合操作,一旦恢复自由,便如猛虎出闸,他发誓再不让人锁上双手,包括元帅在内。

    沈漫将柏丝蒂拉上来后,从通道顶的圆洞探头下来道:“快土来。”蓦然他的脸肌转成僵硬,因为他看到展漠脸上神色变化,忽忧忽喜,显示两个相反的念头正在心中交战着。展漠此时想的是:假若他将这三人擒下,拿去见元帅,是否能洗刷自己的嫌疑?沈漫呆呆地望着他。

    展漠暗叹一声,爬了上去。

    圆洞变回通道顶。变成漆黑一片。

    脚步声在下面轰然响起。

    “快上来!”

    展漠循声望去,几乎惊叫起来,原来这上面是另一条向下的通道,一架像子弹般以合成金属制成的水陆车就在眼前,若非车里亮起了暗红的灯,他还看不见。

    展漠坐进车后的唯一空位,与美丽的柏丝蒂并排,沈漫和沈殊生前,由沈漫负责驾驶。

    柏丝蒂冷漠地指示展漠扣上安全带,不知为什么,她比起其他人更具有敌意。

    车门关上,缓缓向斜下的通道滑去。

    沈漫又沉声道:“为何跟来?”

    展漠知道他指自己早先在爬上顶洞时的犹豫,叹一口气道:“我想到若你是元帅,见我犹豫不决,一定先发制人袭击我,但你却全没有那倾向,这使我重新考虑我信奉的一切。”

    柏丝蒂冷然道:“看你还有一丁点人性,不过你可能只是怕沙达查公报私仇。”

    展漠心中大怒,正要反辩,蓬!车子加速滑行,向前俯冲下去。

    展漠大骇,紧握椅背,车窗外一片漆黑,他们便像往一个无底深渊冲去。

    车灯熄灭。无穷尽的黑暗,与空气摩擦的压力,使他每根血管都像要爆炸开来一样。

    嘎!车子冲进了水里,去势逐渐缓慢。

    展漠不由赞叹设计之妙,这条地下通道的出口是地下城里纵横交错的广阔河道,这确是最佳的逃生方法。

    这部水陆两用车在河底下二百多米的深处缓缓航行,车子的窗都装置了夜视设备,可以看见河里各种大小生物在畅游,有些比他们的水陆车还大,没有人知道地下城的河水从哪里来,只知永不衰竭,其中的生物提供了城里人百分之六十食物。展漠道:“我们现在哪里?”

    沈漫按了一个钮,在驾驶仪器板上现出一幅地图,由五个大圆组成,中间的是中城,其他四个大圆是东南西北城,每个圆中都布满蓝色河道,亮着的红点表示他们正在走往东城的河道里潜行。

    展漠惊叫道:“停下。”沈漫依言按掣,水陆车前端喷射出水流,恰恰把车停下。

    展漠道:“前面是中城第三街和第八街的交界,设有一个秘密侦查站,这样贸然闯过,一定会被发现。”

    沈殊紧皱双眉道:“没有时间了,只要沙达查发现密道的出口在河流底,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找到我们。”

    沈漫冷然道:“展漠,这次的行动可能会使我们全军覆没,现在还有的只是我们四个人,假设你也算上一份。”柏丝蒂接口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完成众人的心愿,就是逃出去。”

    展漠摇头道:“没有可能的。”

    沈漫怒声道:“这世上没有事不可能做的,你是军卫的第一号人物,一定知道出口在那里。”

    展漠苦笑道:“问题是元帅知道我也知道,你说他会不会不在出口处布下陷阱?”

    沈殊沉静地道:“未必!在杀死洛高的现场我们遗下了一具模拟你的尸体,还配上了假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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