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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10-25 17:42:38
顾后果的去请戈墨出手相助,弄至现在进退两难的困局。所以丘九师他是动不得的,若迫得大河盟作反,凤公公肯定不会放过他。

    钱世臣往后挨在椅背处,闭上双目,以减轻百纯对他的影响力,有气无力的道:“百纯若要离开,现在可以走了。”

    百纯为之愕然,钱世臣今晚的动静神态,均大异平日,说得好好的,忽然又打退堂鼓,也益发引起她的好奇心。此时她早把丘九师置之脑后,娇嗔道:“百纯从京师到岳阳来,正因仰慕你们荆楚文化的发源地洞庭湖。在春秋战国,齐文化和楚文化都是有别于其它诸夏之国,充满地方色彩的文化。齐人富荒诞的想象,你们楚人则最是浪漫,始祖是飞扬缥缈的火神,河神是干娇百媚的美女,还有张着孔雀盖的司命,桂酒椒浆的芳烈,采衣姣服的巫女。传世的《楚辞》也以委婉缠绵有别于朴素质直的《诗经》。现在奴家刚听得津津有味,你却要赶人家走,是不是想人家以后都不见大人呢?你怕人家不信守誓言吗?”

    钱世臣从未见过百纯这么对他大发娇嗔,忍不住张开双目,在月色下,百纯更是美得不可方物,登时令他忘掉一切。

    辜月明在水雾浓罩的泽地,迅速推进,这是他独家本领,能于仲乎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单凭灵异的触觉,辨路而行。此时他前方传来水的气味,令他晓得前方是个水泽,右方则是腐叶的气味。腐叶落下的地方,当然是可踏足通行的实地。

    他追了近一个时辰,火把光仍在前方时现时隐,似在引他追去。对方显然非常熟悉云梦泽的环境,否则早已被他追上。

    此时他肯定对方不是那个女郎,因为他嗅到另一个人的气味,而这个更非普通的人,不是指他的身手,而是他留下的气息,有别常人。

    钱世臣没有回答百纯先前的问题,接下去道:“那在小云梦泽的新城名为颛城,附近的人则唤它作云梦城。第一代城主对楚王忠心耿耿,接过任命后,穷毕生之力寻觅得到无终河内异宝之法,却是无功而殁,到他儿子继位为城主,事情方有转机。”

    百纯皱眉道:“那究竟是甚么东西呢?大人愈说奴家愈胡涂了。”

    钱世臣叹道:“让我迟些说行吗?这个第二代的城主,是个超卓的人物,论兵法武功,均是楚境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知是否命运的安排,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在附近一个小诸侯的收藏里,发现一件东西,与无终河里的异物有微妙的关连,极可能是解决难题的唯一方法。”

    百纯不满道:“又是这东西那东西的,大人可以说清楚点吗?”

    钱世臣苦笑道:“那是个镶嵌夜明珠的古怪方盒,用没有人见过的物质制成、至于此盒的来历,又或与无终河的灵物有甚么奇异的连系,就无从稽考了。”

    百纯直觉感到钱世臣是言不由衷,他定晓得盒子的来历以及与河中灵物的关系,只是不愿说出来。这方面凭她旁敲侧击的本领,迟早可从钱世臣口中套出来,不用急在一时。道:“夜明珠?”

    钱世臣郑重的道:“绝不是一般的所谓夜明珠,而是真正能在黑暗中显露强烈金芒的奇宝,一颗这样的夜明珠已是价值连城。”

    百纯轻轻的问道:“大人见过吗?”

    钱世臣颓然摇头道:“但愿我曾见过,我只是据口传的史实来说。”

    接着沉声道:“如果当时有五遁盗,又肯任颛城城主差遣,为他把宝盒盗出来,便不会有后来惨事的发生。”

    百纯讶道:“大人为何忽然提起五遁盗呢?”

    钱世臣道:“我只是忽发奇想,百纯可猜到颛城城主用甚么方法得到宝盒吗?”

    百纯兴致盎然的道:“这家伙是要背叛楚王了、否则只要上禀楚王,楚王可令盒子的主人献宝。河中究竟有甚么东西呢?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钱世臣大有感同身受的感慨。自己正因楚盒,背叛了皇上,只恨戈墨并非五遁盗,功败垂成,未能成功夺宝,还留下个烂摊子。

    无双女牵着黑儿,登上一块状如仰天鳄头的庞然巨石,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宽达数丈的河道从浓雾中倾泻而来,又没入浓雾里,似若无始无终,值此盛夏之时,河水涨满,水流湍急。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云梦泽内竟密藏着一道这般的河流。

    站在石端的最高点,俯视下方流过的河水,有如站在险峻的高崖边缘,感觉极端古怪,特别在这个被水雾虚无化了的奇异地域。

    无双女心中一片茫然,本来她有信心既然爹和舅舅可以找到古域,她也可以办到,可是当身处其境,她的信心动摇了。这是个不可以常理测度的地域。

    黑儿倏地跳蹄惊嘶,往后退开。

    无双女连忙扯紧,叫道:“黑儿不要这样,发生了甚么事?”

    黑儿双目射出惊惶的神色,瞪着对岸。

    无双女骇然望往对岸,立时看得寒毛倒竖,只见在火光映照理,对岸出现点点萤绿晶光,还传来令人心惊胆跳的喘息声,以无双女的胆大包天,也看得遍体生寒。

    定神再看清楚点,赫然是十多头体形庞大的野狼,们该是从对岸远处嗅到人味马息赶来,正急促的喘着气,聚集在正对着他们的岸阜边缘处,出奇地没有发出咆哮或嗥喊,只默默瞪着他们。

    无双女回头往后方瞧去,见不到狼踪,这才松一口气。她从没有想过寻古城的障碍会是这么一群凶残成性的恶兽。更令惊魂甫定的她心生震骇的是仍不住有狼从对岸的浓雾现身,眨眼工夫聚集了超过三十头恶狼。如给这群狼缠上,她和黑儿肯定成为饿狼们裹腹之物。

    无双女牵着黑儿,缓缓后退,她最害怕的是狼群扑进河里去,那时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跳上黑儿马背,凭黑儿黑夜辨路的本领,逃往云梦泽外。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狼群没有露出任何凶恶神态,默默目送他们退走。

    回到泽地上,无双女失去了渡河的勇气,改往南行,此刻她只希望尽早与舅舅重聚,其它届时再想办法。

    钱世臣道:“那是没有人能明白的异物,当时的每一个人都深信此物来自投江殉情的湘夫人,是超越了凡人理解力的东西。”

    百纯瞪大美丽的眼睛,道:“那就是仙品了,究竟是甚么东西呢?难道看得到却摸不着吗?否则怎会没法取得呢?又或许是头灵兽。”

    钱世臣真的不愿说出来,干咳一声道:“这方面不太清楚。让我们回到故事去,颛城之主想到一个据宝盒为已有的办法,就是娶诸侯之女为妻,并指明要以宝盒作嫁妆,如此便可以瞒人耳目。”

    百纯点头道:“不失为一条好计,亏他想得到,怎会出问题呢?”

    钱世臣道:“本来是不应有问题的,小诸侯虽看穿颛城之主对他的宝盒起贪念,却没有想过事情关系重大,当然心中不服,但在颛城之主的威逼下,只有把女儿和宝盒双手奉上。小诸侯之女长得百媚干娇,有倾国倾城之色,颛城之主则英俊轩昂,年轻有为,本是天作之合,可惜颛城之主心神全被河中灵物吸引,对任何事都不感与趣,包括如此绝色在内。”

    百纯狠狠道:“蠢男人!”

    钱世臣大感她骂的虽是颛城之主,事实上骂的也是自己,表情登时不自然起来,再干咳一声,道:“他们间的恩怨纠缠,恐怕要当事人才清楚,只知他们夫妻的关系不住恶化,到美女之父因被欺压和女儿的受苦忧愤致死,美女终发现颛城之主娶她为妻的真相,决定不惜-切向他报复。”

    百纯讶道:“若换了是我,会在睡梦时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宰了这个负心人。”

    钱世臣没有将她这番话放在心上,道:“她想到一个更可怕的计划,就是趁回娘家送葬的机会,写了封密函,派人送给楚王。楚王勃然大怒,勒令颛城之主交出宝盒,当颛城之主拒命不从,楚王派出当时与颛城之主齐名的另一猛将,率八千大军来攻打颛城,颛城之主仍不肯屈服,以二千兵力凭城固守,展开长达八年的围城血战。”

    百纯大有不虚此留之感,道:“原来竟然这么刺激,城是在甚么情况下被攻破的?”

    钱世臣沉声道:“颛城并没有被攻陷,攻陷此城的是老天爷。”

    百纯愕然以对。

    此时步声响起。

    钱世臣露出不悦的神色,往来人瞧去,见是贴身近卫之一,讶道:“甚么事?”

    近卫直抵他身旁,凑到他耳边道:“季大人在正门广场等候大人。”

    钱世臣心中有鬼,登时色变。

    京城。怜花居。

    花梦夫人登上马车,马车立即起行,从大门离开,数名便服大汉策骑跟在后方。

    花梦夫人坐到垂日而视的冀善身旁,不悦道:“这算甚么呢?事前又不知会我,硬要我坐上你的马车,公公愈来愈过分了。”

    冀善平静的道:“夫人是不是很鄙视我,不愿沾上我半点边儿?”

    花梦夫人心中一寒,暗忖难道他想杀自己,不过此时肉在砧板上,不到她作主。沉声道:“公公为何要说这种话?”

    冀善道:“我自幼伺候皇上,尽心尽力,皇上对我亦是非常亲近,宠爱有加。看着皇上不住成长,我心中的欣慰,是没有人知道的。”

    花梦夫人完全不明白冀善说这番话背后的用意,他像沉醉于缅怀过往某一段岁月的心境里,语调悲怆伤感,配合车厢里帘幕低垂的气氛,令人感到异样。御者和车厢间是密封的,只要他们不扬声说话,没有第三者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冀善续道:“到皇上十七岁那年,有一天他遣走其它人,单独问我一个问题,当时我真的想不到答案,回家苦思数天,终想到答案。”

    花梦夫人暗想那该是十多年前的事,冀善旧事重提,肯定大有深意。但总放下心来,看情况冀善并不是要向自己下毒手,否则何用说废话。

    冀善没有看她,径自道:“皇上问我的问题,是如何扳倒凤公公。一天有凤公公在,皇上是没法收回权力的,纵使有满腹振兴邦国的鸿图大计,治国安民之策,亦有心无力。当皇上说出他心中的愿望,我非常感动,在那一刻,我立下宏愿,即使肝脑涂地,也要玉成皇上的愿望。”

    花梦夫人听得浑身发麻,冀善真的是这么一个人吗?恐怕京城内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所言是否属实,只有皇上心中有答案。

    冀善接下去道:“三天后,我回去告诉皇上,只有一个办法扳倒凤公公,就是让我成为他的心腹,完全掌握他手中庞大的势力,从内部斗倒他。”

    花梦夫人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道:“这该是皇上和公公间最机密的事,为何要让我这个外人知道呢?”

    冀善淡淡道:“夫人还算是外人吗?”

    终朝她望来,痛苦的道:“于是我成了凤公公的走狗,为他做尽伤天害理的事,令无数人家破人亡,我也受尽良心的谴责,但我知自己正逐步走向成功,必须坚持下去。十年前,我们本有一个成功的机会,皇上扶植培育出一个夫猛来,而凤公公则有季聂提,夫猛和季聂提的关系,正是由夫猛亲口告诉皇上。”

    马车在黎明前暗黑的街道缓缓走着,伴随的只有马蹄声。

    冀善道:“皇上一直怀疑凤公公设局害死夫猛,可是这回凤公公请月明出马,去寻找十年前失去的东西,又令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

    稍顿接着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凤公公的厉害,他的势力已是根深抵固,没有人能动摇,我的策略亦不是和他正面硬撼,而是和他斗长命,设法明白他掌握在手上的权力,欺他年事日高,很多事不得不交下来给我办,而我则逐渐接收他的权力。现在万事俱备,只要我们除去一个人,凤公公又露出狐狸尾巴,我有把握将凤公公和他的权力集团连根拔起。夫人万勿以为铲除凤公公后,我能取凤公公而代之,成为最大的得益者。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的声名坏透了,如能安度余生,已属幸运。我为的是皇上,为的是国家。个人的牺牲,是微不足道的。”

    花梦夫人心忖如他所言属实,那冀善便是个伟人了。他有可能是这般的一个人吗?不过她的确没法从冀善的话找到任何破绽。而不论她愿意与否,她被冀善拖进了皇上与凤公公的权力斗争里,明知冀善将会告诉自己辜月明不敢向她透露的事,她还是想知道。她是怎么了?变成了知情者,她将被逼站在冀善的同一阵线,荣辱与共。

    自己真的肯为辜月明牺牲一切吗?

    冀善另眼相看的人不是她,而是辜月明。只有透过她才能策动辜月明。她直觉感到冀善有办法说服自己,甘心被他利用。冀善手段的高明,是她从没有想过的,不但劝之以利害关系,还动之以情,令她感到没有违反自己处事一贯的原则,对得起良知。

    道:“十年前失去的是甚么东西?”

    冀善压低声音道:“那是一个来自远古的盒子,藏在湘江东岸一座离奇的古城内,离奇处是在超过一千五百年的长时间内,虽然不住行人去寻找古城,古城却像在人间消失了。古城所在的区域,野狼群起出没,附近的猎户更深信有厉鬼作祟,没有人敢进入,且有个不敢向外人提及的禁忌,怕惹来噩运。夫猛从一个叫牟川的人身上得悉有关古城的秘密,上禀皇上,皇上龙心大动,派夫猛去寻宝,此事是瞒着凤公公进行的,岂知寻宝团全军覆没,夫猛和一个心腹手下则离奇失踪,凤公公于此时插手,抄了夫猛的家,处决与夫猛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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