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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7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禁内三大御卫系统,不受兵部管辖,由武曌亲自处理。

    龙鹰道:“范将军务要将我的话改为由建安王说出来。明白吗?包保你老哥从此官运亨通。”

    范文同松一口气道:“神医确是明白人。”

    听他改口称自己为神医,便知范文同心里感激。换过王庭经不是可直接和女帝说话的普通太医,不用龙鹰叮嘱,范文同亦会如龙鹰刚说的话般去起草报告,却怕王庭经向武曌说出另一版本,因而犯上欺君之罪。现在得龙鹰配合,范文同如释重负。

    龙鹰正是要利用官场上的微妙情况,不让别人晓得他的高明,范文同不用他吩咐,亦会约束手下,对真正的情况守口如瓶。

    符太尽足神医之徒的本分,落手包扎的事由他去办。

    武攸宜和万仞雨并肩朝他们走过来,前者趾高气扬里又隐含忧色,该是为不知如何向女帝解释为何这么巧在遇袭时会和神医同处一船而苦恼。

    万仞雨隔远向龙鹰行江湖礼,抱拳道:“久闻神医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是仞雨的荣幸。”

    龙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介绍自己的“徒儿”。

    符太对万仞雨没有怠慢,执后辈之礼,看得龙鹰“老怀大慰”,因这是个连他亦没法控制约束的劣徒。

    龙鹰低声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万壮士能帮我们这个忙。”

    万仞雨和符太都摸不着头脑,想不到在什么方面须万仞雨帮手。

    心不在焉的武攸宜也被吸引,现出注意的神色。

    龙鹰凑近万仞雨和武攸宜,轻轻道:“万壮士可否扮作因想找小弟问些治病诊症方面的问题,请建安王引介,刚巧小弟想游览新潭,故相约在湖上相见呢?”

    武攸宜精神大振,盯着万仞雨,怕这个正直的人不肯为他们圆谎。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不论理由如何荒谬,却是让女帝有下台阶的方便。以女帝现时对王庭经的恩宠,为难武攸宜等若为难王庭经,故此情况绝不会发生,武攸宜便可过关。

    万仞雨看看龙鹰,又瞥一眼武攸宜,在后者热盼的眼色下,点头道:“只是举手之劳,就依神医之言。不过却有个条件,唤我仞雨便好了。”

    龙鹰伸手与他相握,表示谢意,武攸宜立即加入,双目射出感激神色,显已视两人为刎颈之交。

    陆石夫来到他们身旁,向武攸宜报告道:“敌人身上干干净净的,显非一般临时凑合之徒,用的弓矢兵器莫不是一流货色,如石夫没有料错,该是来自大江联的叛贼。”

    武攸宜对着陆石夫立即变脸,摆足官款道:“敌人准备十足,幸好本王应付得宜。嘿!又得仞雨和神医助力。叛贼来神都该有一段时日,怎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石夫你给我全城彻查。”

    陆石夫与龙鹰交换眼色,领命去了。

    “隆隆”声从湖面传来。

    一艘三桅楼船正缓缓泊往码头。

    龙鹰向武攸宜欣然道:“该是上船办正事的时候哩!”

    又向万仞雨道:“万兄一道来如何,否则谈不到两句便道别分手,会是不合情理的。”

    武攸宜忧虑尽去,想起立即见到心中玉人,心花怒放地道:“三位请!”

    符太因表现超卓,终于在武攸宜心里占得一席。

    第十八章天竺美女

    玲莎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苗条、娴秀,最厉害是不用任何脂粉或华衣丽服,其眉目如画的异国绝色模样,已有倾倒众生的媚力。龙鹰几敢肯定她是新一代玉女宗传人里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不论武功媚功,均稍胜塞外遇上伪冒阴山族的连绮,又远在康康等诸女之上。

    由白清儿所创的玉女宗,确是人才辈出,上有无瑕、柔夫人、妲玛、湘夫人和无弥,下有玲莎和连绮,至于香家二姑娘沈香雪该属外门弟子,旁习玉女宗的心法,武功仍是走香家的路子。

    只是这一支美女大军,足以用另一种形式征服天下。如果龙鹰不是曾凭“范轻舟”的身份混入大江联,刺探得真实情况,说不定连好色的他亦要栽在她们手上,翻了船仍不晓得原因何在。

    玲莎的身份是西京长安的著名“女冠”。在现今的社会里,这是女性最不受约束的身份,闵玄清正是好例子,色艺双绝者受到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毫无保留的推崇和仰慕,地位比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名妓还要高上一线。当年武曌举行欢待横空牧野的国宴,闵玄清便是受邀参加的女冠,身价可见一斑。

    像闵玄清般的修真女冠外尚有宫观女冠,武曌和太平公主均先后入观修行,由此可知女冠风气之盛。玲莎以女冠的身份到神都来,确是妙至毫颠的一着,既不会惹人怀疑,一切自然而然,又因非是人人可攀折的野花,超然而独立,使她更能发挥作用。

    如此的“入侵”,确令人防不胜防,明明清楚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仍是毫无阻止的办法。

    至此龙鹰方明白为何以武攸宜的权势,不但没法一亲香泽,对着她时还诚惶诚恐,惟恐唐突佳人。

    龙鹰移开搭在玲莎香腕为她把脉的手,还站起来,向坐在一角的符太道:“徒儿你来试试为律大家把脉,看与为师的想法会否有出入。”

    说毕坐入武攸宜和万仞雨中间去,还向武攸宜使个眼色,着他放心。

    律玲莎在上层的舱厅见他们,一袭雪白绣彩边的连身衫裙,外加黄色的披肩,任由乌黑的秀发垂披肩背,没有装饰,不施脂粉,可是被她天真火热的大眼睛瞄来,以龙鹰的定力也心中一热。

    武攸宜更不用说,入舱后神魂颠倒的嘘寒问暖,模样既可怜又可笑。反是万仞雨这个不欺暗室的真君子丝毫不为她所动,看她的眼神锐利洞透。

    龙鹰特别留意符太,这小子竟像万仞雨般没有心动,但又和万仞雨的不感兴趣有分别,双目邪芒闪闪,像视玲莎为一个对手而非生出爱慕的美人儿。

    符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移到玲莎旁坐入师父刚才的椅子去,探出三指搭上玲莎搁在椅臂、捋高香袖的玉腕去。

    三个男人都全神注视玲莎,武攸宜是没法移开目光,龙鹰和万仞雨则在留心玲莎对符太的反应。

    玲莎似乎对符太特别有感觉,不是男女之间的感觉,而是高手间微妙的触感,美目不时现出异样之色,到符太的三指搭在她的腕脉,娇躯没由来的微微颤抖。

    龙鹰和万仞雨看得心领神会。

    白清儿之所以能创出玉女宗,很主要是得力于落入她手里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配以魔门的“姹女大法”,因而能绽放异彩。

    符太则为将《智经》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异人,由于底子和心法与“玉女功法”异中有同,两人间有莫以名之的奇异气机相应,乃理所当然的事。

    玲莎的反应,是在万仞雨和龙鹰的预料之内。

    故此符太听到柔夫人的声音,已非常有感觉,生出征服此女之心。现在看符太对玲莎的木无表情、冷漠的态度,一副视绝世美色如粪土的样子,便知玲莎道行未足,难惹起这邪异高手心中的涟漪。

    武攸宜见符太不为玲莎的美色所动,反对这个怎看也有点不顺眼的神医徒儿生出些许好感,误以为他因晓得玲莎是他的禁脔,故规行矩步,不敢逾越。

    符太沉吟片刻后,抬头向龙鹰瞧过去,漫不经心地道:“师父在上,如果徒儿没有看错,律大家该是修炼道功练出岔子呵!”

    武攸宜失声道:“练功?”

    玲莎亦娇躯一颤,自然而然朝符太望去。符太像早猜到她的反应,别头迎上她的目光,双目邪芒遽盛,玲莎猝不及防下垂下头去,避开他逼人的眼神,假如此为奇门高手间的不须动刀刃的较量,美丽的天竺女可算是输了第一场。

    因着符太眼神敛而不露,武攸宜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玲莎身上,没有察觉两人间的情状。

    龙鹰和万仞雨交换个眼色,心中都有着难以形容,没法具体说出来的意想。符太和玲莎该是在心法上有奇异的克应,故会出现如此情况。

    龙鹰哈哈笑道:“不愧我王庭经的徒儿,从律大家的脉象看出病因。”

    接着向武攸宜道:“要治好律大家的怪病实容易不过,只要律大家停止练功三天,待脉气经三百周天后自动归位,可不药而愈。”

    武攸宜仍是目瞪口呆,瞪着天竺美人儿,因从没想过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符太收回把脉的手,离座而起,没兴趣再多望玲莎一眼。

    万仞雨朝龙鹰微一颔首,后者知机地站起来,道:“如果律大家三天后症状如故,庭经会开一服重药给大家。哈哈!”

    这句话等于警告玲莎,若敢再装神扮鬼,坏他丑神医的声名,会以“重刑”伺候。

    玲莎盈盈俏立,娇声沥沥的施礼道:“多谢神医和贵徒于百忙里仍抽身来为玲莎治病。”又向万仞雨道谢。然后道:“玲莎病愈后于神都举行的首个雅集,务请三位赏面光临。”

    武攸宜此时才如梦初醒的送三人出舱门下船,随便找个借口便溜回去伴佳人,一副置正事于不理的态度,看得万仞雨摇头叹息。

    三人一道离开,沿着漕渠朝洛水的方向举步,时间刚过辰时,路上车来人往,愈接近横跨洛水的旧中桥,愈是热闹,似是神都的人口比一年前增多了。

    万仞雨微笑道:“现在本应由在下请客为两位老哥洗尘,但因晓得神医尚要到珍古斋去见香霸,只好改为陪两位走一段路。”

    龙鹰笑道:“现在不论老子干什么,除非揭起丑脸,即使大声疾呼自己是龙鹰,亦没人相信。既然如此,就是百无禁忌,一切可放手去做。哈!我和万壮士是不打不相识,当然不是对打,而是一起去打敌人,香霸该比任何人更清楚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来的。不如索性一起去踢香霸的店,方显得神医和天下第一刀手大家惺惺相惜之情。”

    符太道:“师父之言,甚合徒儿之意。”

    龙鹰哑然笑道:“这算什么劳什子的徒弟,太少的心情很好。”

    符太欣然道:“怎会不好呢?观其徒知其师,玲莎已是这个媚样儿,柔夫人可想而知。师父在上,徒儿终于心痒了。”

    万仞雨开怀道:“你们这对活宝贝再一次证明了‘有其师必有其徒’,两个都是那么混账。”

    又向符太道:“和杨清仁交手了,对他有何评价?”

    符太道:“徒儿谨遵师父指示,游移渔船之上,不让他的气机死锁,交换过几招,只可以深不可测来形容,否则他的手下恐没有一个人能活命。真爽!”

    三人步上旧中桥,下方洛水船来舟往,车马道则车如流水马如龙,两旁通道行人如鲫。

    龙鹰忍不住止步倚桥栏朝东眺望,不远处是跨洛水的另一主桥,神都名闻天下的大浮桥。

    朝左岸瞧去,华宅林立于承福和玉鸡两坊,洛水北岸的土地特别矜贵,王公大臣众居于此,家居愈接近皇城,愈能显出身份地位。

    狄仁杰以前的宅第坐落南岸民房中间,正显示出这一代名相亲民之意。

    龙鹰问万仞雨道:“芳华为何不随你返神都呢?”

    万仞雨道:“你道我回来是游山玩水吗?你的征西之行漏掉在下,已令在下非常不爽,幸好尚有个大江联来给我下火,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龙鹰哈哈笑道:“老子是为你着想,看你的神气便知你过了一段甜似蜜糖、神仙眷侣般的好日子,还想来骗老子。他奶奶的!还有九天我便要动身到飞马牧场去,你若真够朋友,便代老子去追求商月令,免致她落入杨清仁之手。比起小弟,你的条件好多了。”

    万仞雨苦笑道:“请恕在下严词拒绝,我心里实再没法容纳另一妻子,请拣些容易点的事让在下代劳。”

    符太兴致盎然听着两人的对答,目泛异芒。

    龙鹰沉吟片刻,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却没法分身去做,而除你之外,又没有人可为我去办。”

    万仞雨道:“又想卖关子吗?”

    龙鹰“哈”的一声笑道:“又被你这家伙看穿。”

    压低声音道:“我想你去见老子的岳丈,报上小魔女的喜讯,并向他说出神都现时的情况。”

    万仞雨道:“你想他老人家回来吗?但我看他对当官已是意兴阑珊。”

    龙鹰道:“他老人家智深如海,对张柬之等有庞大的影响力,他绝不会回来,但自有影响张柬之等的方法。最重要是让他晓得神都正被大江联全面入侵。”

    稍顿续道:“在飞马牧场不论成败,事后我们一起到岭南去,将香霸在该处由符君侯主理的邪恶事业来他奶奶的一个连根拔起。”

    符太道:“师父到了牧场去,小徒干什么好呢?”

    龙鹰道:“当然是代为师行医济世,顺便留在神都去追求柔夫人,只要能令她爱上你,等于满师出山。明白吗?”

    符太苦笑道:“希望不会砸烂师父的金漆招牌。”

    又问龙鹰另一边的万仞雨道:“不论何人,包括我的师父在内,总须一段时间去适应我这个难以相处的人,偏是万兄和我却似一见便像认识多时的朋友,连我自己亦不明白。”

    万仞雨错愕道:“我倒没想过这可以是个问题,亦间接显示出太少不惯或不喜欢交朋友。”

    龙鹰道:“原因是万老哥打开始已不当你是外人,比为师对你更坦白,没半句隐瞒,当然令徒儿嫩怀大快。而重要的是你晓得老万是有资格和你论交的人物。”

    符太沉吟不语。

    龙鹰一拍额头道:“糟糕!忘了问珍古斋是在哪一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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