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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

作者:南派三叔
更新时间:2016-12-02 21:56:20
整棵树的纹路就像医院解剖室里的引血槽,几张尸床上的血,无论多少,最后由这些沟壑汇进引血槽,然后流进下水管道。只不过这里的引血槽,被做成了看似用来装饰的纹路,这也正好可以说明,为什么这些双身蛇之间的沟壑,会深得如此离谱。

      这样残忍而又大规模的祭祀,显然就算实力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记载,至于具体仪式的过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我听了凉师爷的话,一方面感叹古人的智慧,另一方面也感到一丝心寒,如此巨大的一个工程,竟然只是用来做一件杀人的工具,实在是愚蠢之极。想着无数奴隶给倒插在这些枝桠上面,血液顺着这些青铜的沟壑将整棵树变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觉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气从那些沟壑里渗透出来。

      想着有点心虚,我对老痒说:“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然等一下泰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遛遛,说不准能把我们当祭品。”

      老痒根本没把凉师爷的话放在心上,对我说道:“你也别尽相信他,中国那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给你杀着玩,我看这里叉着放血的说不定都是猪头羊头什么,咱们再爬上去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只千年猪肉干插着。况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个人死了之后,血很快就会凝结,你放心吧,这里这么高,血流不到底就干了,再说了,就你那血,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无农药的食物,喝的是无污染的水,那整个就是农夫的血――有点甜。你现在可好,你那血流出来,人家老人家喝了肯定得食物中毒,所以说这就是一糊弄人的东西。”

      我听了脑门上筋都暴了出来,不由分说开口大骂:“我操,什么归什么,我的血怎么就有毒了?你他妈嘴巴能不能消停点……”

      凉师爷看我真火了,忙打圆场道:“两位,这个审时度势啊,现在这情况,就别说俏皮话了,你们不觉得,这些枝桠,怎么就越来越密了,再这样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痒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难不成你还想越疏越好,最好每一根都相距两米以上,我们在这几十米高空叠罗汉?”

      我对老痒说道:“你先别下结论,我看是有点不对劲,你把手电打起来。”

      我们上来的时候,照明仍旧用的是火炬,因为泰叔包里的那只手电电源并不是很充足,我们不想浪费,但是我现在想要看清楚远处的东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痒打起手电,将光束集中起来,往上照去,只见我们头顶上,青铜枝桠有一个逐渐密集增多的趋势,往上七八米处,已经密集得犹如荆棘一样,要继续上去,只有倒挂出去,然后踩着这些枝桠的尖头爬上去,而这样做比起我们贴着铜树攀爬,要危险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了。老痒让我们待在原地别动,自己先爬到枝桠外面,然后从上面将泰叔那里找到的绳子丢了下来,我和凉师爷一手抓着绳子,跟着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这里的情形已经不像我们在下面看到的那样子,青铜枝桠几乎密集到了无处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说难怪泰叔会掉下来,看这趋势,再上去恐怕连踩脚的地方都很难找了,只要一个不留神,或者给上面的那种过堂风一吹,指不定就下去陪泰叔了。

      老痒在这个时候却爬得很快,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叫住他,只能收敛精神,一方面不让自己掉队,一方面又要时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时火把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使用,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将其熄灭,插到自己的腰间。

      这一段因为过于险要,几乎没人说话,很快,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发现青铜树四周的岩壁也开始有了变化,出现了天然的钟乳石和一些溶解的岩帘,显然这里已经出了人工开凿的范围,上面这一段已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过这一段的时候,岩壁开始收缩,我还发现两边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几个岩洞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给手电照射会发生一定的反应。这些现象,让我逐渐感觉到不安,但是岩壁离我们到底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就不信有什么变数,能够从对面直接影响到我们。

      我给边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前面攀爬的老痒与凉师爷已经停了下来,直到撞到凉师爷的屁股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在上方,出现了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猴子已经死了,尸体给上面吹下来的热风吹成尸干,怪异地扭曲着,手脚卡在密集的枝桠里面,才没有掉落到下面。这样的干尸足有几十具,那种诡异的面具没有随着尸体的干瘪而脱落,仍然默默地盯着我们,似乎随时会复活一样。

      我们放慢脚步,仔细地观察这些奇怪的东西。

      猴子的身体似乎得了一种皮肤病,毛发大部分都脱落了,呈现灰白的颜色,看起来与人类的皮肤有几分相似,但是仔细去看,却发现有非常明显的病斑,从体形来看,这些猴子大约有一个十五六岁孩子这么高(当然不是姚明),也许还略高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我对于身高的感觉几乎失灵。

      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头质地,打磨得非常完美,我甚至怀疑有可能是瓷制,从面具与猴子头部的结合处来看,这面具似乎是被烙进肉里,或者用什么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脸长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干尸都很完整,只有少数只剩下一个肢体,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尸体干化过于厉害而导致的自然碎裂。

      凉师爷让我们先别爬,指着一具干尸说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些猴子的姿势有点古怪,我好像在哪里看过,等我仔细看一下。”

      老痒对他说道:“就你麻烦,什么都要看,小心点,等一下该下面的猴子觉得你姿势古怪了。”

      凉师爷没有理会老痒,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尸,拿住它的面具,干燥的脸部皮肤随即开裂,凉师爷轻松地将面具撕了下来。他凑进那干尸的脸看了看,转头对我们说:“两……位,这……好像不是猴子,这是张……人脸啊。”

      

      第二十六章 螭蛊

      

      干尸的眼睛已经完全干缩,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大着,露出残缺的牙齿,整个脸部因为脱水变形,呈现出相当狰狞的表情,让人不敢正视。而从他的牙齿可以看出来,这具干尸并不是猴子,而是如假包换的人!

      老痒呆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吴,你刚才不是说是只猴子吗?这……这……摆明了是人啊。”

      我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确是只猴子,还是只黄毛的大猴子,这……这……真把我搞糊涂了。”我说着就想探头过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看走眼了。

      凉师爷忽然摆了摆手,让我别碰尸体,自己小心地站直身子,将他手里的面具翻转过来,我看到面具后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犹如蜗牛壳一样的螺旋凸起,上面有一个小洞。凉师爷把面具对着自己的脸比画了一下,转头对我们道:“这面具好像得张着嘴巴才能戴。”

      老痒奇道:“张着嘴巴?那不是嘴里像塞了个呼吸器一样,多难受啊。”

      我看到干尸的样子,嘴巴张得很大,对凉师爷说:“难不成这块蜗牛壳里有什么蹊跷,你砸碎了看看,这些面具都是长到这些猴子的肉里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们肯定有其他方式来进食和看东西。”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插入那个洞里,用力一撬,“蜗牛壳”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段类似于螃蟹脚的东西。凉师爷将这东西扯出来,发现是一条从来没见过的虫子,已经变成化石状,如果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成几段。

      “看来这面具不会是自愿戴上去的。”凉师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东西的确是人造的,你们看面具里面的纹路,和树上的双身蛇大致相同,肯定和铸造这棵铜树的人有关系。”

      老痒将面具接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说道:“这条应该就是西周时候的老虫子,说不定现在已经绝迹了,难怪我们不认识。哎,你们看,这虫子好像只有半截。”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问道:“另半截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条虫子蜷缩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出空腔里,按照这么说,这条虫子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个,我想到这一点,下意识地往干尸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见,在黑洞洞的大嘴里,另有半条虫子附在舌头的位置上,干枯的虫体一直插进尸体的喉管里,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器官。因为干尸萎缩的肌肉和化石般的虫体很像,所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条虫子是干枯的舌头。

      凉师爷看到这副情形,脸色一变,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这面具可能是活的!”说完他就一掌拍了过去,将老痒手里的面具打落,面具飞速坠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桠上面,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老痒给他吓了一跳,差点抓不稳摔下去,忙问他发什么神经,什么叫面具是活的?

      凉师爷咳了一声,似乎很懊悔的样子,又是挠头又是皱眉头,说道:“在下真是惭愧,怎么就这么笨呢,早先怎么就没想到,这……铜树,这祭祀方法,摆明了就不是咱们汉人的东西,哎,我真是蠢货,蠢到家了!”

      “你他妈的瞎掰什么啊?”老痒火了,“什么蠢货,和面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凉师爷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耐心听在下说,这事情我还得从头说起,不过,怎么说好呢?那还得从刚才咱们说的血祭的事情开始……”

      原来,血祭这种祭祀方式,在西周时,主要是用在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中,当然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和我们现在的完全不同,这些民族大部分已经消失或者融入到汉族中来了。大规模的血祭,在汉族正史中并没有记载,但是在一些少数民族遗址中有零星发现,可惜由于语言文字的失传,没有更为详细的资料。

      而少数民族的祭祀圣地,都是非常神圣的,不仅有人把守,并且还会由祭师施下某种异术,以保护自己的神不受骚扰。在少数民族传说中,施法的过程非常的神秘,这种异术流传到现在,给神化成了小说里无所不能的蛊术。

      凉师爷又说,蛊术自魏晋南北朝那时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蛊术非常厉害,简直和现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蛊都是由虫而起,蛊术在那个时候就叫做皿虫术。这些戴着面具的猴子和干尸,诡秘莫名,可能就是这种远古蛊术的产物。

      他曾经听说过一种蛊术,叫做螭蛊,可以将人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而现在藏在面具背后嘴巴位置空腔里的、那种深入喉咙的虫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蛊原形,这种虫子也许可以影响动物或者人的神经系统,攻击外来的陌生人。所以当我将它们的面具击碎之后,那只猴子就恢复了本性,开始本能地远离我们。

      螭蛊能够在宿主的体内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后,它们会依附在某个地方,比如说这种面具的空腔里,等待着下一个宿主的靠近,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寄生过去。

      这具干尸,说不定就是当时在这里狩猎的猎人,不走运碰到了休眠状态的螭蛊,结果中了招,被这种古老邪术给害了。

      当然,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记录可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面具之中藏有虫子,且深入人喉,是不争的事实,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备。

      听到凉师爷这么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其实在来之前,老爷子给我的资料里面,也提到过相似的事情,但是当时我只是草草看了看,心说这不是和美国电影的桥段一样嘛,没想到还是真的,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还得借鉴我们老祖宗的技术,真不知道该说光荣好还是惭愧好。

      转头看去,诡异的干尸仍旧一动不动挂在那里,惨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们靠近。

      老痒脸色有点难看,犯了嘀咕,问凉师爷:“你说得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给这螭蛊附上了,马上扯下来总没事吧,不会有啥隐患吧?”

      凉师爷说:“我也没中过,螭蛊很难解,我想要是给附上了,绝没办法简单地扯下来了事。这种事情,咱们还是预防为主,这些干尸,我们尽量别靠近了。泰叔也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他这样的老江湖,估计总不会是失足,要小心一点。”

      老痒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没出口。我就问他,照着现在这样子,还要爬多长时间,如果上面全是这样密集的枝桠,估计累死也到不了顶。老痒对我说,上面还会稀疏起来,当时他爬的时候,只有一只小手电,照明很差,没有注意到这些干尸,也没猴子来袭击他,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什么地方了,不过反正自古华山一根柱,你往上爬总不会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们先过了这一段再说。和凉师爷一起的还有一个胖老板,此人大有可能在我们上面,要是给他先到了顶上,就麻烦了。要是埋伏起来,我们三个说不定就会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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