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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生存(四)

作者:袁诺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6:23
被狐狸给捶了几天后,当我们重新在四百米障碍场时,以前好多高难度的动作好像也不是那么太难了。看来这体操练多了也就那样。正当我觉得狐狸那个人还是不错的,上次那事他都没有跟我计较什么。放松警惕时,事就来了。

    那天我们被带到一个平房区,乍一看还是以为是老乡们的村子,其实是个训练区而已,早上狐狸并没有让我们跑操,而是一开始就把我们一车给拉到训练场了,那些平房并不高,大约也就是四米吧,错落有致。除了没有人以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游戏规则很简单,爬上去,爬下来,收到从1到15的黄色牌子,必须按数字顺序。在这里有一个友情提示:有的数字在房顶,有的在房子里面,有的在巷子里面。用时不要超过5分钟。本来打算让你们一齐上的,但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快的学会,以免犯了不必要的错误,先上个代表给大家演示下吧。”

    那些房屋外表很坚固,上面的一些野草早已枯黄,一些石板铺在巷道里,一些居民家常用的坛坛坛罐罐放在边上,好像居民们马上就会用到一样。但是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却不会让人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鬼知道里面有些什么玩意儿呢。

    “13号,上,在5分钟内找到规定的数字牌。”

    “是。”

    说完我就向前面的一个房顶冲去,在墙角下有一堆沙袋,一个翻身就上了房顶,因为这上面明显有一个数字牌上有个1。

    有一天,我无意之间翻到教士的作练记录,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兵们看到袁成消失在房顶后,都不知接下来的事会怎么样?一阵风过来,已经很冷了,习惯每天早上一个十公里,突然之间不跑了居然还觉得不习惯。

    大约一分钟后,村落里传来到声巨响,然后袁成在里“啊”的大叫了一声。四周又静了下来。

    “哗!”

    好像是什么倒塌的声音,这次又听见袁成惨了一声,这时我们心里猛的一下子心提了起来,然后又听到袁成在里惨叫,不时地传来爆炸声和倒塌声,村子冒起一股一股的白烟。他不会给挂了吧?

    五分钟不长,但那次对我们来说绝对不短。

    五分钟后,我们看到两个T5把袁成给拖了出来。唔,我们都不认识他了,全身像从木炭堆里滚出来的一样,两个腿都拖在地上了。

    ……

    那天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呢?当我拿到第一个数字牌时就开始找2,在房顶上的视线好过于巷道吧,眼睛一扫,我就在巷道里看到2,从四米高的地方我不想就那样跳下去,而且鞋底很硬,而且地上又不是沙地,于是跳到别的窗台上再跳到地上,找到2以后就在边上看到3了,在房间里面,刚开始我还算小心,进门时一脚给踢开,然后闪在右墙角下。

    在这里多下嘴普及下小常识了,如果你在家里,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这时你眼睛会看到哪里?当然是大门了,很多人会这样说。对,肯定是大门了,因为没有人会门一下子开了而去盯窗子的,在这里,细节就产生了。看大门时眼睛第一主观意识会看门的上部还是中部还是下方?答案是,大多数人会看门中部,这时就会略过下边和上边。所以电影里的特警每次冲进房子时绝不会从门中冲过去,要么从门下方,要么从门边上,没有一个傻呼呼地从门中央部分冲过去,因为那是最吸引人视线的地方。而室内侦察用有电子窥镜要么是从门窗上边伸进来,要么就是从门窗底缝伸进来的,道理也是这样的。

    当我踹开门后,就躲在右墙角下,看到没有异常后,就拿到了3号,这时看到4号在窗子外面,那时我们早已被狐狸训得钻挂在两米高的轮胎都是小菜一碟,看到外面没有什么情况后,然后一个冲刺一下子从窗子钻了出去。在地上打两个滚后就拿到了4号。不得不佩服那些鸟T5们,会想到一些方法来训练自己,学了几天的体操和钻轮胎后,现在在这些民房里做到见墙就翻,见窗就钻的效果了,而且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绝不拖泥带水的。

    但拿到9号时,好运就不再降临了,先是不小心触动了一根绊雷,虽说是演习用的,但是那光景也足够吓人一跳,然后又掉到一个三米深的枯井里,而且一面墙一下子倒下来,盖在那上面,还好那些土块没有掉下来。但是死亡的阴影响一下子笼罩在我的头上,还好在这个枯井和另一边是连通的,通道另头还是亮的,才发现还有另一个出口处,当我从另一处出处出口出来的时,短短七八秒时间好像让我从浪尖下又掉下低谷,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又一处高墙又要倒下来了,我撒腿就跑。

    在村中处处都是要倒塌的危墙和诡雷,也许就在走路中就会一下子掉在陷阱里面,或者看起来无害的一个坛子下面就是一个地雷。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好像到了地雷战中的那个场景,当被一颗晕眩弹给炸到时,我就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一盆冷水给浇醒的。兵们虽然个个做个昂首挺胸的样子,一副大无畏的姿态,但是我可以体会到现在他们个个心里有点发虚地心里。因为我就是个很好的榜样。

    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骂狐狸这鸟,真他丫会公报私仇啊。但又能怎么样呢?

    “看到没有?这就是不知什么叫侦察的下场。对于单兵来说,有时在山地与城市战中造成最大伤亡的就是你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射出的子弹。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小心。女人与小孩可以不小心,但男人必须小心。”

    这话好熟,好像某部电影里面的对白。

    “如果是团队,一定记得相互协同,如果是个人,一定要小心。”

    狐狸吼了几句后,又把我们给扔了进去。

    十分钟后我们被里面的T5一个一个的扔了出来,而且都被下了重手。

    从那天起,我们除了山地战术训练外又多了一项城市战术训练,当然只是初级的,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常常被捶。也许被捶了并不可恶,可恶的是为什么被捶了,我们都还不知。

    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曾经有一百二十三人的选训人员只余下了五十三个。他们有的是在训练场上失去资格的,有的是在夜上悄悄地离开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很高兴的离开这里的。

    力量,荣誉,信仰。这是中国陆军的军魂。

    你喜欢被人踢出去的感觉么?

    你喜欢看着自己失去荣誉的感觉么,哪怕那过程是很苦,乃至是非人的。但是没有人敢说这一切是无意义的。

    我们不知道下一秒钟又会是谁离开?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和自己很好的朋友,过了半个月体能适应期后,虽然我们能承受那种高强度的训练,但是我们都知道自已都是处于边缘状态,就是绷得紧紧的一根绳子,已经达到了最大的牵引状态,真不知如果再加点什么时,我们能不能承受得了。也许过一天就是一天吧。但是我们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再坚持!

    是的,也只能这样了。七天时间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的折磨足够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除了信仰与荣誉外,我们还能有什么呢?

    在体能训练上,T5除了变了法地整我们外,然后在那里面会加上团队合作的协调能力。

    我相信很多军迷们看到过特种部队的训练照片,一定看过玩圆木的训练照片。一根直径大约四十公分,三到五米不等长的实心圆木。然后精锐鸟毛们扛着那玩意儿在水中,山地,泥潭中跑啊举的。其实在照片上还是算仁慈了。

    一根圆木却有许多种玩法,有时几个人举着那玩意大水中做蹲站式,蹲下去,人完全在水中了,然后又要直直的举起来,每组二十个。还有就是扛着那玩意跑,山上山下跑。还有一种就是抱着那玩意儿在泥潭中做仰卧起坐。而且要求当头放下去时,头部不能沾到泥水,不允许有任何的波浪产生。还有一种玩法就是两个到三个人把那玩意儿弄上卡车,再从那上面弄下来。人类的智慧永远是不可思议的,一根二百多公斤的圆木能玩成这样,真难为了。

    那时鬼见愁是怎么整治我们的呢?当狐狸结束了一段课目后,就到他上场上了,当他出现在我们的眼中时,我们不由地一怔,看到他那张脸,都觉得狐狸可爱多了。

    “还能留下这么多?”他皱了皱眉头。

    如果是在社会上的话,这丫绝对属于那种不会说话的角色儿,我们都在讨论像他天天黑着一张脸,到了社会上能不能生存是个问题,或都冲撞了某某某后被背后下了黑手。当然,向他下黑手还是不太靠谱的,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他反正属于在社会上受排诽的对象。如果在连队里的话,他早就混不下去了,都会被兵们下个小套套给套死了。

    那天下雪了,那是那一年北疆的第一场雪,第二天起早后,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近外与远处都被盖上一层白雪,煞是好看。那样的雪景真不多见,真的,在一个工业污染很严重的社会里,连雪都会带着工业的尘埃。听说好久以前,天上的雪下下来是可以直接吃的。我记得小的时候,每次下雪了,父亲都用不着去挑水,直接从外面找一盆子雪回来化成水用,虽然长大后才知道那样是不卫生的,但是那时的雪还是没有把人给吃出毛病出来。而现在,你敢用雪去煮饭么?在那雪景里,我们没有什么北国风光,万里雪飘,什么弯弓大雕的更没有心情去想,一声手雷就把我们给轰出来。

    其实我们早就醒了,那些T5们给我们的行军毯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到了凌晨四点多时,屋子里少得可怜的炭完全变成一堆灰的时候,我们也就给冻醒了。于是眼巴巴地等着瓦斯或手雷叫我们起床。

    “全体脱掉衣服!”鬼见愁吼道。

    “啧。”

    好冻。一瞬间全身就起了层鸡皮,然后身子开始微微地颤抖,但是还是要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不能让鬼见愁逮着话说。

    我们站着那里,挺着身子,而血液开始慢慢地停止了流动,皮肤一点一点地变成冰块。而该死的鬼见愁不怕我们在严寒下变成个冰棍,反而从房间里拿了一杯热茶喝了几口。

    “嗯,味道不错。就是太热了点。”

    然后啪地一下子吐在地上,雪地上一下子留下一条深深地茶渣痕子。

    知道那种光着身子,然后雪一片一片地落在身上的感觉么?像针扎一样的痛楚,或者我们过不了多久连痛楚地感觉不到了。

    该死的,这简直叫做合理谋杀。

    “医学家说过,人体在十度以下时,就会被冻伤,人就会有寒颤,四肢发凉,皮肤苍白或青紫。体温下降时,全身麻木,四肢无力,嗜睡,神志不清进而昏迷。如果在零度下的话,就会产生三级冻伤,伤势深达皮下组织。早期红肿并有大水泡,皮肤由苍白变成蓝黑色,知觉消失,组织呈干性坏死。但是,这些对于一般人而言的。但对于我们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不就是零下十几度么?”

    鬼见愁说完就把衣服一扒,丢在地上,然后光着身子,从边一抱起一根木头,然后叫嚎着迎着风冲进雪里。

    那是一根一米长,十五公分粗的圆木,上面布满了冰渣子和积雪,大约有四十多公斤,木头湿湿地,沉甸甸地,放在肩头冷冷冰冰的。圆木压挤着肩头又痛又冷。

    “呜啊!”

    我们一人扛着一根圆木叫吼冲向风中,迎面的雪打在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冰冷了。

    一公里后,身子渐渐热了起来,而脚步却异样的沉重起来,圆木压在已经有老茧的双肩上压得生痛起来,抿着嘴,不用嘴去呼吸。而这时鬼见愁早就把我们抛得老远了,我都怀疑这丫是不是人变的了。

    真他的丫的变态。这是我们对他的评价,但是想到自个儿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的变态,于是乎没有人能高兴得起来。

    实力的后背总是不为人知的苦难。

    “扑腾!”

    一个人跌倒了。

    又是一个人跌倒了。

    没有人去拉,没有人去扶持。因为今天你让你的战友在训练帮你一把,难道明天你要让他去为你挡子弹么?

    可以跌倒,但一定要自己站起来。

    “操!”

    教士嘴里骂了一句后,一下子跌在雪地上,带着热气的身子狠狠跌在雪地上,雪溅起了一片,抬起头时,满嘴已是雪。

    我在教士的身边停了下来,喘着气看着他。孟光也跟了上来,在前面的务二实见到我们没有上来,便又倒了回来。

    “靠,你怎么回来了?”教士说道。

    “老子看你怎么爬不起啊。”务二实说道。

    “我太热了,想洗洗雪浴不可以啊?真是的。”

    教士晃晃荡荡地站起身子。

    “你行不行啊?”孟光问道。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教士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会说笑话了?

    “不行,我们就帮你吧。”我说道。

    “还是算了吧,总不可以在战场上让你们永远背着我吧。”

    “如果怕连累我们的话,在战场上我一定给你准备个光荣弹。哈哈。”

    “操,光荣弹。做梦去吧。”

    教士扛起圆木慢慢地跑了起来,我们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领跑者的压力永远大过于跟随者。

    一个五公里下来,回到房间里还感觉就像到夏天一样的,很热,但是我们不敢就那样光着身子,把衣服穿上后,不一会儿,身子回到正常温度后,舒服呆了,但是这时不少人开始出头热,鼻塞的感觉了。而炊事班早就准备好了一锅中药在等我们了。

    不知道那里面加了些什么进去,喝过一大碗的中药后,身子马上热了起来。当时我第一个反应是不是加了春药在里面,不然我们喝下去的反应就是热呢。但是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除了热以外别的就没有了,更不要说有什么欲望之类的。

    这时鬼见愁又开始折腾我们了,双人组,引体向上,哑铃,仰卧起坐,举重等等,反正就是让我们不停地剧烈运动,每个人都搞得热汗淋淋的。说起也怪,这样一折腾后,我们反而觉得轻快了许多,之前的各种感冒阴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就这样光着身子扛着圆木,跑个十公里后,喝下一大碗中药,然后折腾身汗。一段时间下来,居然没有人一个人感冒过。

    一行人怎么扛着一根重达二百公斤的圆木跑呢?首先他们必须要有默契,一起行,一起停,以前面的人为准,他停就停地,他行就行,众人必须左右脚合拍,一起抬右脚,一起落左脚,一起抬左脚,一起落右脚。如果中间有一个人一个跌撞,那么一行人就会出差错。

    一个人扛那种四五十公斤重的圆木时还没有什么压力,而一行人扛个二百多公斤重的圆木时就不一样了,因为你自己不行也不能去连累别人啊,于是咬紧牙也会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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