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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作者:君子匪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0:40
    鹄松谷训话后,我被师父软禁了月余。

    师父说等他想清楚了,或者我自己想清楚了,他便会解除软禁。

    我冷笑揶揄师父,说你有什么需要想清楚的。

    师父没答。

    当然我也不想关心。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他身边。

    我不信这是因为他喜欢我。

    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喜欢拆穿我的谎言,喜欢考验我的演技并以此为乐罢了。

    前半个月师父不时会看看我,后半个月就鲜少再来了。

    为了表示我时音很个很硬气的女人,我一直拒绝再跟师父说话。

    其实作为时子延的长女,我也是有点儿大将风骨的,只不过那是隐藏属性,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去表现而已。

    现在终于是时候让师父知道我时音不是随意让人搓圆捏扁的,所以我决定不管师父怎么劝我,我都决计不再跟他说半句话。

    不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师父好像压根也没打算跟我说什么,每次来都是沉默无言,静静的看着我躺在床上装尸体,看得我好几次都快装不下去了。

    师父的沉默使我的傲骨一点儿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因此我只能决定换一种表现方式,比如绝食。

    师父既然说喜欢我,总不会看着我要饿死了也不解除软禁。

    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佳,从我绝食的第一天起,师父突然就不来了。就这样我每天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躺在床上,实在奈不住了,偶尔偷偷掀开桌上的食盒,拈几片菜叶塞牙缝。

    许是饿太多天,每日睡的浑浑噩噩之时,似是总有人在我耳边说,阿音快吃点东西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绝食呐!这声音飘飘渺渺的,像庄晓,又像曾奚。

    我闭着眼无意识的挥手,做着推开的动作,有气无力道你奏凯!

    朦胧中,我似是听到低低的笑声,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师父风姿青窬的侧影悄然立在窗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看看他,然后闭上了眼。

    多日来,师父破天荒的开口了:阿音,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不理他。

    师父说,这些都是为师亲自做的。

    嗯??我突然翻身坐起。

    眨眼后,我意识到自己被破功了。

    不过我还是面不改色,暗暗咽了口水,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床边几声碟碗的碰撞声,然后师父坐到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

    丝丝清甜的香味窜进了我的鼻子,不用睁眼都知道那是芙蓉羹的清香,那味道闻起来真的是……无与伦比的诱人啊!

    该死的师父,平时从来不见他下厨,原来如此深藏不露!

    怎的脸色这么差。师父说着,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安心道:阿音,我记得你喜欢吃甜而不腻的东西。

    记性倒挺好。我心说,不过还是没睁眼。

    师父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

    我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心说如果师父再劝我两次,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两口。

    还是不吃?师父又问。

    我不说话。

    哎,果然心存死志。师父悠悠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了身,边收拾碗筷边道:这羹为师带走了,凉了也不好吃。

    我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捶着床气恼道:顾牵机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

    闻言,师父的笑容舒展如春风。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床侧俯□来,轻轻在我的额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然后拎起食盒就飘然出了门。

    ……这叫喜欢我?

    这叫喜欢我去死!

    我呜咽了一声仰天躺倒。

    诚然,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比我还了解自己。

    那天之后师父再也没有来过,我也只能可怜巴巴的靠偷菜叶吃来维持我仅存的傲气,数日后的一个傍晚,左护法白石突然来了。

    白石还没进门,我就已经闻到了阵阵美食的香味。

    白石依旧是那副冰山面瘫的老样子,他比师父还不会哄人。

    阿音,吃饭。他说。

    我:……

    吃些。他说。

    我:……

    尝尝。他说。

    我:……

    白石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边掏碟碗边说:瘦肉粥,豆豉鱼,杏仁佛手,椰香马蹄糕,桂花酿。

    ……竟然全是我爱吃的!而且还有桂花酿!

    白石没忘记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教主亲手做的。

    不吃!我哼了一声,很有气节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白石略一沉默,道:教主说,你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

    我没说话。

    过了良久,我转身,轻松道:说的也是。

    然后我就十分坦然的坐到桌子前,吃光了所有美食。

    我真他妈的是个软骨头!我说着吃着,然后悠然吐掉了一根鱼刺。

    白石走后没多久,我就觉得不太舒服。

    大概是很多天不曾好好进食,突然一下吃进不少东西,胃里受不住,我躺在床上闹腾了半天,虽然很舍不得那些珍馐美味,但还是跑到院子里决定把它们都吐掉。

    我躬着身子吐个不停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有只手在轻捋着我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

    我吓的生生给自己的口水呛到。

    慢些,什么东西吃了那么多,也不怕给撑着。

    ——背后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然后浑身发毛的跳了开去。

    何原!

    我转身脱口大呼。

    何原还是数月前的那副模样,玄袍广带,削尖的下颚留着淡淡的一抹胡胡茬,好像怎么都长不长,嘴角总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男人不起色心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成熟男子的深沉味道。

    喝杯水漱漱口。何原说着,一手揽袖,拎起了石桌上的茶壶,满上一杯水递了来,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接过茶胡乱漱了漱口,将水吐掉后,道:你还真够恶心,躲在背后看人呕吐。

    何原笑道:连死人肚破肠流我都见过,这些算什么?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眼神悄悄溜向院门外,口中道:你不是叛变了吗?

    何原悠悠然落座,慢慢道:你不用看了,这儿附近没别人,也暂时不会有别的人来的。

    我变了脸色。

    心中飞速计较了一下,我厚颜骗他:何原,我时音如今也算是师父的女人了,虽然你已经叛教,但我劝你还是收收你的心思,不然……

    不然怎样?何原促狭着打断了我。

    我噎了一下。

    何原续道:阿音啊,你知道我叛教前,顾牵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摇头。

    何原道:那日顾牵机离开议事堂前,突然走到我身边,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说……

    我不喜欢卖关子,不悦道:说什么?

    何原哂笑:他说,时音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女人。

    我的耳廓蓦地热了起来。

    我掩口清了清嗓子,道:师父给你的什么东西?

    何原笑的若有深意,道:是一个背上贴了我的名签,□插满钢针的小人。

    我抬头看天,目光游走道: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叛变了吧。

    何原问:你舍不得?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呸!

    何原若有似无的笑了下,说:阿音,你说我何原为天珩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被穿小鞋,这样的教主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

    我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何原哈哈大笑,说:我倒还真没料到,顾牵机会在意你。

    我没有回应何原。

    何原倒是突然倾身前来,将脸贴近我,笑的诡异:不过阿音啊,你那小人扎的也太过冤枉我了,不如,我坐实了这罪名,如何?

    我身子后缩,冷冷道:我可以送客吗?

    何原淡笑着直起身,手指轻叩石桌,话说的平平静静:放心吧阿音,就算我想要你,也会找个好点的地方。

    我脸色更加难看:你可以走了,我不陪了。

    我霍然起身,却被何原拉住了胳膊。

    何原笑:阿音,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抽出手,反讥道:去找个好地方?

    何原邪笑:没错。

    我抿出俩酒窝,笑的委婉:嘿嘿,那你还是滚犊子吧。

    何原看上去很失望,他长叹一声,道:看你被软禁的辛苦,我好意救你出苦海,你却叫我滚。

    我蹙眉摆手:谢谢你啊,赶紧滚吧。

    何原背起手就朝门口走去。

    阿音,你别后悔。何原边走边说。

    我后悔你不够圆润,滚的太慢!我骂道。

    好吧,回去我会告诉曾奚,你过的挺好,叫他不必担心。何原说。

    我:……浑球你站住!

    何原:站不住,滚远啦。

    我插腰大喊:妈的,我叫你来回滚!

    何原回来后,我巴巴的跑回屋取出了白石送来的桂花酿,十分讨好的给何原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

    何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阿音,我发现你变脸的速度简直登峰造极啊。

    我毫不生气,腆笑着举起酒杯道:来来,感情深,一口闷。

    何原伸手拈起酒杯,轻描淡写道:那看来我舔一下就可以了。

    我赔笑:……别那么较真儿嘛。

    何原看我吃瘪的模样,笑了一声,然后一饮而尽。

    我心说早知道这货这么不客气,我就在酒中下毒了。

    何原眼皮都没抬:阿音,别想着下毒,没用的。

    我:……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比如曾奚?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曾奚投靠了赏猎?你知道他在哪?他在找我吗?还有……

    何原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似笑非笑。

    我收了口。

    何原给自己斟了杯酒,徐徐道:曾都尉没有投靠赏猎。

    都尉?

    没错,太微王朝鹰翼军大都尉。

    我心头一坠,难道曾奚他为当朝皇帝效命了?还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

    前日里,曾都尉求我们赏猎寻找一位叫时音的姑娘,出价可不低呢。何原打住了话头,抬眼看我。

    你告诉他我在哪吗?我问。

    没有。他说。

    我蹙眉不语。

    想见他吗?何原问。

    想。我答的非常干脆。

    那就跟我走。何原说。

    不要。我拒绝的更干脆。

    何原似是有些出乎意料:你真的爱上顾牵机了?

    放屁。

    那为什么?

    我瓮声道:跟你走?景修会把我嚼的渣都不吐的,我宁愿留这也不自寻死路。

    何原笑了:景老大和你结梁子的事我有所耳闻,不过你放心,在货没有交到雇主手上之前,我们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这话怎么横竖听着都不对劲儿呢?我正琢磨着话外音,就听何原又问了一遍——

    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垂首思忖,心下掂量了半晌,横竖觉得景修这人太可怕,何原此人不靠谱,尽管我想见曾奚的紧,但更怕赏猎送给曾奚的是一具尸体。

    不要!我再次拒绝。

    这次何原没有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他突然抬手,然后我脖颈剧痛,头重脚轻的栽了下去。

    哎,既然强取,还跟我废那么多沫子干嘛。

    真是没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窝今天双更的份上,霸王们冒个泡吧~~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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