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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不语
更新时间:2015-01-14 10:00:00


      「你在干什么!」她跪下来伤心的趴在地上,双手依然徒劳的在地上乱抓,「看你干了什么!你这个笨蛋,傻瓜!」

      「我、我怎么了我?」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间我也不敢确定她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有东西了。

      叹了口气准备安慰她一下,突然,从地上不知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丝一缕的黑色烟雾。

      那些黑色烟雾浓烈的彷佛实质一般,即使在风中也没有散开。它袅袅升起,如同弯曲的蛇,猛地在空中一弹,就以飞快的速度向我的脸孔飘过来。

      我下意识躲开,黑雾虽然躲过了,但依然觉得眼前一阵黑色飘过,有股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窜到了脚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再看看四周,黑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打了个冷颤低下头,突然间惊呆了。

      原本在那个莫须有的东西掉落的位置上,竟然如同黑色的染料染过一般。不,如果一定要清楚的说明,应该形容为一包黑色的染料掉在地上,四溅开,染的那块绿色的草地一片漆黑,黑的令人害怕。

      看着那透露丝丝诡异的黑色,我不寒而悚,拉着那个女孩的手就跑。

      隐约记得不久前自己还在四0二号房间查探的,怎么没一会儿的时间不但不知道身在哪里,就连身体也变儿童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第八章 熊家婆

      我们飞快的向前跑着,先是我拉着她,跑着跑着,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她拉着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房子前,这是栋草房,不大,大概只有十坪的样子。

      「这是我家哦。」女孩转过头对我说。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很漂亮,不过才九岁年纪就已经露出美人胚子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绝世美女。

      「你家真别致。」看着这栋非常破烂,恐怕随时都会倒塌的危房,我感叹道。

      「还有,我叫丫头。你呢?你家在哪里?」她连珠炮一般的问。

      「我家,嗯,我也忘了。」我耸耸肩膀。

      「那名字呢?」她着急的问。

      「也忘了。」继续耸肩膀。

      丫头嘟着嘴巴,满脸怜悯,「好可怜的孩子。没关系,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家婆一定会喜欢你的。」

      「家婆?你和你家婆住在一起?」家婆就是外婆,母亲的母亲。

      「嗯,丫头一直都和家婆一起住,走,进来吧。」她拉着我的手进了这个危房。

      房子果然很小,只有一间厨房以及一间卧室。

      丫头的家婆很热情,看到我眼睛直冒金光,热情的招呼我坐下,为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什么是晚上?我看着屋外的天色有些发愁,这个林子里老是乌沉沉的,根本分不清早晚。

      果然是已经晚上了吧,毕竟天很快就黑的一塌糊涂。

      「乖乖,真是可怜,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你实在太瘦呢。」丫头的家婆叮嘱我多吃一点,还不断给我夹菜,果然是个热情的让人受不了的人。

      但不知为何,自己总觉得她有点古怪。她看我的眼神很怪异,那干瘪的嘴每看我一眼就像是咽了一下口水,那萎缩的面部更是一挤一挤的收缩着,很是可怕。

      林子里没有什么娱乐,天黑了吃了饭就要睡觉。由于只有一个卧室,我只好和丫头以及她的家婆睡一个床。

      脑子懒洋洋的,原本还在疑惑着自己的来路问题,但一靠在枕头上就犯困,眼皮像是有千斤重量似的,我很快便睡着了。

      午夜十分突然被耳畔一阵的诡异的声响吵醒,是一种吭哧,吭哧,像是谁在吃炒豆子。

      那声音很尖锐,令人极为不舒服。我便撑起身体想要看清楚,刚一动弹,那个怪异的声音便停止了,转而有个十分沙哑的声音机警的问道:「谁?」

      声音沙哑的像是两块木头在摩擦,应该是丫头的家婆的声音。

      我回了一句:「我。」

      家婆的声音立刻柔和起来,轻声说:「乖,早点去睡觉,明天还要带你去城里找你的家里人哈。」

      「嗯。婆婆这么晚了还在吃东西啊?」我问。

      「哎哟,人老了,就爱晚上吃点胡豆什么的,别管我,你睡你的。」家婆说。

      我点点头躺下继续睡。那股刺耳的吞咽声又响了起来。

      越想越不对劲,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吓得差些叫出声来。不对,丫头的家婆明明就没有牙齿,她哪里能吃胡豆这类坚硬的东西。那,她究竟在吃什么?

      我装作熟睡状态,翻身朝向她那边,眯着眼睛想看个究竟。

      林子里还有一些月光,赤红色的月色顺着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我依稀看到一个家婆模样的怪物,它正用尖利的爪子抓着丫头的手指头用力啃着。这个未来将会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被它一点一点的吃进了肚子里。

      丫头,恐怕早已经死了。

      我拼命的忍住恐惧,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一个名词闪入了脑中。熊家婆,是熊家婆,自己竟然就睡在熊家婆的床上。

      吃完了丫头,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不行,一定要逃出去,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对了,熊家婆故事里的那个姐姐不是逃出去了吗?对了,或许那个办法可行!

      我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坐起身子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婆婆,我想上个厕所。」

      「小娃子家家,就在墙角边上随便解决了就好,明天我来打扫。」那个家婆模样的怪物,急忙将丫头放在床上盖好,冲我道。

      「我、我会不好意思。」我装作害羞的样子。

      「那好,森林里容易迷路,我用绳子把你绑住,你完了再把你拉回来。」说着,那怪物便在我的腰上捆了一根绳子。

      完全就和故事里的一样,看来真能逃出去!我暗喜,不动神色的就朝屋子外边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在一个那怪物看不到的死角,我迅速解开绳子,拼命的向树林里跑。

      房子里的怪物很快就察觉到了,它愤怒的吼叫一声,一爪子将墙壁打破追了过来。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跑得那么快过,身后呼呼的风声不断灌入耳朵里,那怪物疯狂的吼着,已经追到了后边的不远处。

      七岁小孩的双腿很脆弱,而且速度不快。很快那怪物就追了上来,它已经早已没有了人形,三米多的高度,斗大的双眼反射着幽绿的光芒,月光下,那张狰狞的大嘴龇着锋利的牙齿,不断的向下滴着口水。

      近了,很近了,就在那怪物的那只又长又干瘪的手,快要抓到我的那一刹,有一丝光线猛地不知从何处射了过来。

      「小夜,夜不语,喂喂,快醒醒。」有个人在不断呼唤我,好像还在用力的拍打着我的脸孔。

      于是,我醒了过来。我又看到了四0二号房间的阳光,我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张三焦急的拍着我的脸,还使劲掐我的人中位置。

      「我又没有中风。」我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站了起来。

      「你刚才怎么了,什么预兆都没有就晕了过去,害我吓了一大跳。」他问。

      我摇摇头,思维至今都还有些混乱。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我们遇到了熊家婆。」

      听到这句话,张三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我晕了多久?」我用手撑住脑袋,又在太阳穴上按摩了几下,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没多久,大概只有一分多钟。」他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也有些心不在焉,奇怪,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可能一声不哼的就晕倒过去?还做了那种古怪的梦,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视线缓缓的在四周扫射了一番,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处在一种十分微妙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在卧室和客厅的交会处。身体一半进入了卧室里,还有一半仍旧留在了客厅中,我向前走了几步,一进入卧室就看到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东西。

      只见卧室里一贫如洗,只有一张破旧不堪,用废旧瓦楞纸板堆积起来、勉强称得上床的东西,床上摆着一个稻草人,一个穿着女孩子衣服的稻草人。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穿在稻草人身上的衣服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梦里那个叫做丫头的女孩正是穿着这件衣服。

      这个想法如同雷击一般击中了我,我浑身一颤。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几步走过去将稻草人拿了起来,只见稻草人的背后贴着一张黄表纸,上边用不知什么血,写着一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戊子年、生肖属鼠、乙卯月、丁已日。

      这明显是一种叫做「叫儿魂」的客家习俗。

      凌山附近的客家人认为人有三魂七魄,这与中国传统观念中的三魂六魄有着差异,这种差异不足为怪;它与地域文化的长期演变有一定关系。就如哈尼族的叶车人,他们就认为人有十二个魂,并按先后大小依次排列于人体之内。

      客家人对魂魄走失的细节描述颇为奇异,说是夜间见一团碗大的红光,从某人屋顶升出并飞去,则谓该屋中有人失魂。

      所谓的叫儿魂,是指儿童失魂的现象,在客家人中十分普遍,当然这里的失魂是广义上的,包括夜啼、精神萎靡、不进饭食等病状,都可谓之失魂。儿童容易失魂,跟他们的身体和心智都还处于未成熟期有关,所以极易让「偷魂娘娘」乘虚而入。

      偷魂娘娘乃是客家传说中专偷小儿魂魄的女妖,类似西方童话中骑帚飞天、从烟囱出入的妖婆。因其易失,所以客家人平时很注意对小儿魂魄的保护,如小儿跌扑,大人必牵其耳唤曰:「三魂七魄回来哟,三魂七魄回来哟!」

      再如大人背小儿过桥时,也需呼唤小儿名字,若小儿睡去,大人必将其唤醒。

      一旦发生失魂,需由小儿母亲尽快进行叫魂,客家叫儿魂,较简易的有立枕头、立鸡蛋、立铜钱等叫法。

      立时,由母亲反复念诵叫魂词句,一旦上述诸物立住,则表示魂魄听到呼唤,已经回还。遇儿病势稍重,母亲需扎一稻草人,外面罩以小儿衣服,出到野外去叫魂。叫魂须在夜间,因为魂魄乃是阴性之物,白天叫只会是对牛弹琴。

      再则,由母亲叫,是因为母亲的声音孩子最熟,叫的效果才会更好。母亲背草人前走,口唤小儿乳名;身后随行一人学小儿声音,随时应答。

      母亲所念诵的叫魂词句十分随意,可以用吃食、玩物加以利诱,也可以用黑夜中的妖魔加以恫吓,总之凡是哄骗、利诱、恐吓等平日对小儿有用的手段,都可派上用场,其目的无非是使失去的三魂尽快返回。

      固然,失去的魂魄是否能够归回,这个问题无法验证。毕竟民俗的起源往往来自人类的某种主观信念,一旦信念失去,习俗本身也就不复存在了。

      难道我是受到了叫儿魂的影响?看着手中的这个稻草人,我疑惑了。

      不对啊,叫儿魂明明是把魂魄叫回来。

      联想到最近两天遇到的、许多封建旧俗被改变的支离破碎的情况,我顿时自信不足起来。恐怕这个叫儿魂的仪式也被改变了吧,不是招魂回来,而是将人的魂魄召出去。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张三已经将剩余的两个房间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更多的发现,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简言之,四0二号空无一人,那些侵入者也带着这一家三口人去楼空了。

      「你有什么发现没有?」张三有些泄气的问。

      我摇头,视线依然缓缓的在房子里移动。「奇怪了,那些人是怎么逃掉的?明明这栋楼只有一个楼梯。」

      「鬼才知道,或许是易容成别的什么样子,大大方方从门口出去的。」张三郁闷的说。

      「应该不可能,要把这一家三口弄出去至少需要两个人,在楼下我并没有见到有四个成年人、一个小孩子下楼出门的情况。不要说四个大人,就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有出入过,这里边肯定有情况。」

      我轻轻的转过身去,然后用手向张三示意了一下。张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不动神色的也在房子里瞎转悠起来。

      缓缓的走到床边,他猛地暴起,一脚踢翻了上方的纸板。

      纸板受到巨大的冲撞力,全都向上抛飞,露出了床下的样貌。我俩定睛一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

      床下竟然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不过才二十岁出头,非常符合楼下的保安对屋主的描述。我蹲下身检查了一番,这两人死了并没有多久,身上甚至还残留着体温,死因是被绳索紧紧勒住了脖子,造成窒息,无法呼吸而亡。

      我和张三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很显然,凶手是仓促杀人,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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